牧歌说出话冷如寒冰,几乎能把人冻僵,心中没有来得生出一股愤怒,那般剧烈和灼热,好似要把胸腔都给点燃。
脑中不断有花白闪现,伴随着头疼欲裂的刺耳杂音,仿佛有什么占据身体,脱离牧歌掌控,变得越来越奇怪。
绝色之颜所展露出的,是从所未有的孤冷,只一眼,便叫人肝胆俱颤,再不敢与其对视。
精灵女王不知何时,松开了拽着牧歌衣角的手,蜷缩在地上,如困兽即将被凶兽吞入腹中,无边的恐惧包围着她,心底充斥着一个强烈的声音:是她,她来了,她来了啊…
精灵女王的沉默好似更加激怒牧歌,上前一步,逼问道,“说啊,你说他们知错了,犯下了何错?”
他们…他们…精灵女王局促不安,她早就与精灵一族失去联系,有如何得知他们的消息,湖蓝色的眸幽深暗沉,好似看不见底的深渊,一不小心,就会坠入其中,早知道,就不该抱着侥幸心理设下这个全套。
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精灵女王心如死水,本就透明的人影扔家虚弱,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求求您,我知错了,精灵一族知错了,当初是我不好,生下他却不敢承认,让他颠沛流离在外,就算最后得以重回精灵族,我也因为惧怕失去地位和荣耀,而不敢与他相认,甚至,最后还想处死他,好让一切都随风消逝…”
“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不计其数的万年中,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悔过,反省过去犯下的罪孽,精灵族是无辜的,求求您,放过精灵族吧,哪怕是让我永远囚禁于此,无止尽的孤独下去,我也甘心承受…求求您,放过精灵族,再多再重的惩罚我都愿意背负…”
晶莹的泪珠顺着消瘦的脸颊滚落,泛着淡绿的色泽,惹人心疼,如此天之宠儿落得如此窘迫,换做谁,恐怕都会心软。
可是,牧歌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疼惜和同情,湖蓝色的眸中,有的只是冰冷和嘲讽。
刚才牧歌就在奇怪,为何把精灵一族封印起来,却唯独把精灵女王囚禁在这里,若是同罪,应该关在一起才对,即便是精灵女王,犯了罪,也不会还搞什么特殊待遇。
精灵女王口口声声替精灵一族求情,求牧歌放过精灵一族,却半点没提及精灵一族犯了什么罪,她犯下了什么罪,以至于沦落至此,被囚禁变成阶下囚。
避重就轻,想要获得重生是吗?牧歌冷笑,步步算计只为了这一个目地,先不说她并没有最初的记忆,她只是牧歌而已,她做什么,想什么,要轮不到前世来束缚她。
她只是她,是一个叫做牧歌的人,她的怎么想,怎么做,即便是她的前世,也无权干预!
“都说完了吗?”牧歌冷眼扫过精灵女王,后者硬生生止住蜂涌的泪水,抽噎道,“您,您说…”
“第一个问题,”他们并没有来“的”他们“指的是谁?”牧歌俯视着精灵女王,伸出一根食指,目光犀利,像是要望入精灵女王的灵魂深处。
“戈尔露露和泰尔丁森。”说到泰尔丁森名字时,精灵女王闭眼闪烁不定,带着慌张。
牧歌又多加一根中指,竖在精灵女王眼前,“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他们不来,你很失望。”
“您,您说过,若是他们能再次不顾世俗相爱,并且愿意原谅精灵一族,便会撤除对精灵族的惩罚。”
“喔?”牧歌挑眉,“如此说来,在那扇门上做文章,故弄玄虚的也不是你咯?”
精灵女王隐隐约约猜出,牧歌为何突然这般生气的原因,噗通跪趴在地上,慌乱得解释,“并非如此,当初是您设下的禁制啊,若戈尔露露和泰尔丁森永不相爱,这道禁制便永远不会解除,而且,必须是您才可以推开这道门,其他人,哪怕是其他三神也无法解开这道禁制,您忘记了吗?”
这也是精灵女王一眼就认出牧歌的原因,百人中,唯有牧歌清醒着,并且,对于她的出现,也只是露出些许吃惊和疑惑,所以,精灵女王才铤而走险,却想到她的算计这么快就被牧歌看破。
“第三个问题,你说,他们相爱,这道禁制就会自动解开,那扇大门,也就是这里的通道才会显现出来,那么,如何才能找到那两人?”牧歌再次增加一根无名指,在精灵女王眼前轻轻晃过。
精灵女王或许没想到,重生的牧歌会如此话多,与以前那个惜字如金的审判者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牧歌一记不满的瞪眼扫过,精灵女王赶紧低下头。唯唯诺诺回答道,“这里的大门一旦打开,他们的记忆,就会在同一时间复苏,那时,如何决定,看他们的选择,您当初是这么说的。”
牧歌挑眉,怎么感觉,最初的她有点懒?有这么省事的吗,直接把人家拽到这里,然后强塞入记忆,再让他们立刻做决定,好像,很不地道,还很不近人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