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强硫酸泼下,藤蔓快速干瘪下去,就连纹丝不动的藤蔓大牢,都开始出现松动。
鬼影大地鼠狂喜,当下,越发奋力得挣扎吗,就连尾巴所传来的剧痛,都仿佛减轻不少。
待它脱身之时,便是牧歌丧命之际。
怀揣着这个想法,鬼影大地鼠余光不经意一瞥,心灵大震。
樱唇邪肆得勾起,扯出一个似嘲似讽的浅笑,湖蓝色的眸,不带一丁点儿情感,就像在冷眼看小丑,卖弄一点儿也不好笑的笑料。
不知为何,鬼影大地鼠心底升起一股无力,它的努力,它的挣扎,它的所作所为,就像一场笑话。
仿佛,打从一开始,它便光着身子,在牧歌面前装绅士,浑然不知,它的卖弄,从开始,便成为了他人的笑柄。
简直,愚蠢极了!
奋力挣扎的身体,缓缓停下,直到动也不动。
只有不断滴落的黑血,无声诉说,鬼影大地鼠不久前的无果抗争。
“怎么不动了?这么快,就放弃逃跑了吗?”牧歌似不在意得弹了弹指甲,轻吹了一下。
“区区人类…只不过是区区人类…”鬼影大地鼠的声音,听上去,虚弱至极。
牧歌骤然大笑,“呵呵呵…区区人类?别忘了,制造你,把你变成这幅模样的,也是人类!被这样的区区人类所制造出来,那你又是区区的区区什么?”
鬼影大地鼠被噎得哑口无言,滔天愤怒,自红眸底浮现,带着野火燎原之势,席卷全身。
“啧啧…真是不受刺激,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抬起沉重的眼皮,鬼影大地鼠红眸闪烁,“你,明明可以杀了我,却又只是困住我,而不直接杀了我,浪费这么久的时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啪啪!”
牧歌轻轻抚掌,赞赏得点头,“这等智慧,果然不是寻常鬼影兽可比拟的。”
“那么。”撤去假笑,牧歌目光犀利,化作锋利的长矛,直指鬼影大地鼠的心脏,“是否可以告诉我,这些鬼影兽大军是你在指挥,还是,另有他人躲在暗中下令?”
“就这样?”
“还有你,既然灵智全在,想必没有受他人操控心神吧,那你又为何不逃走,反倒要助纣为虐!”
若说牧歌前面的问题,只让鬼影大地鼠想笑的话。
后面的问题刚一出口,鬼影大地鼠便怔住了,冷风拂过,卷起溅了血的破布,上面的温度,早已冷却,不知命丧哪只鬼影兽之口。
鬼影大地鼠眼中一片恍惚,“若是能逃,又何需行尸走肉一般,站在这里…若能解救同胞,又何需拖着这副异类的身躯,继续苟活…若是能解脱,又何需日日期待,想着某一天能恢复如初…”
说到底,不过是情非得以,被事情驱赶着前进罢了。
牧歌对魔兽潜在的关心,令鬼影大地鼠动容。
鬼影大地鼠的那份赤胆忠心,也同时令牧歌震惊。
没想到,那些人,用黑暗献祭制造出了,一个不受控制的怪物,却又不费吹灰之力,无形中便掌控了这只怪物。
世事无常,不过如此。
牧歌抬头,湖蓝色的眸里,映照着落魄的鬼影大地鼠,“你可知,它们,早已失了挽救的时机,再也无法回头。”
尖尖的嘴巴,牵强得扯开,红眸蒙上一层灰暗,“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长叹一声,鬼影大地鼠凄楚决然道,“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它们,被推送人类手中,与其受尽折磨,惨死在人类手中,还不如让我送它们一程,让它们走得轻松潇洒。”
想到之前,被鬼影大地鼠杀掉的鬼影兽,牧歌本以为,那是被暴怒下的它所误杀,现在想来,原来,那不过是鬼影大地鼠,不愿它们饱受痛苦的死去,给它们一个痛快。
“纵然你不愿看着同胞葬送人类手中,你可知,因为你的愚昧,有多少无辜人类,死在它们手中,又有多少魔兽,被拖入这个没有尽头的囚笼,制成这副不伦不类的模样,被夺取心智,变成受人类操纵的傀儡?”
牧歌深深吸了口气,定定得盯着鬼影大地鼠的眼睛,像是要望进它的灵魂深处,“这数以万计的罪孽,又岂是你能偿还的?”
“我不怕!再多的罪孽,我也背的下,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只能遭人践踏,我也心甘情愿,我只想,他们能受到应有的惩罚!”鬼影大地鼠说得决绝,目光坚定。
“只可惜,我没有那个力量,没有惩治他们的强大力量,我只能杀戮,不断的杀戮,以求极其更多的民愤,集结更多人的力量,将他们铲除。”明明不屑人类,却要依靠人类之手。
鬼影大地鼠对这样无力和无能的自己,自嘲不已。
“若我说,我会揪出背后之人,将他们悉数绞杀殆尽,你将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