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夏日的晚霞映红天际,百尺阑干,二黑衣人站在那里,暮色打在乌黑的绸缎上,寥落而又悲壮。
“你说的没错,有人在暮阳境内生事,便是想逼出七王。”负手而立的男子,目光落在湖光山色处,淡淡启唇道。
“正是此意,暮阳出事七王不可能不管,况……”那人顿了下,“况林显修此人将将在朝野失势,圣上将他贬黜不过数日,这等事朝廷秘而不发,如今却在贬黜途中被人杀害了,圣上若是追究,这……当是由七王来查。可如今……”
此人未再说下去,二人心中皆已清楚。
清贵男子墨泼似的眉一动,那长眉上扬,给清俊的脸添了几许张扬与坚硬,他紧抿的薄唇微启:“你且快快联络暮阳王近侍,时日拖久了……不好。”
“是……”黑衣人顿了下,抱拳颔首。
亟待随侍退下,那清贵男子又恢复了淡然。
朝中频频生乱,不过是那些皇子们的伎俩,只是不曾想到,有人会把手伸到从不过问朝政,唯读圣贤书的暮阳王这里……
是利用?还是计逼?
终究纸是包不住火的。
燕祗,他离京的时间似乎是太长了些儿……
男子在百尺高台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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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长安。
夜幕笼罩着巍峨的城门,郁七从马车上跳下,将车钱递给赶车的大伯后,款着包袱朝长安城门处走去。
这一刻的心情是激昂的,这是郁七人生中第一次远行,能平安来到长安,她自知不乏幸运。
她听说过长安著名的白马寺,白马寺旁是北地最高的楼宇隐月阁,当然还有长安最大的客栈春香苑,春香苑的对面便是闻名北地的牡丹台……
光是想着就让她兴奋无比。
她进长安城了!
可正当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让开!”那群人似风一般,反应过来的人连滚带爬的避让!
郁七仓皇回头之时,就见那为首的马匹朝她奔来。
她心知来人能在长安这天子脚下,人烟阜盛之地如此嚣张放肆,定非等闲人物!
无奈她窝囊到腿僵不得迈开一步避让了!或者她根本无法判断该往何处避让!
为首的黑衣人策马狂奔,等注意到郁七的时候已来不及了。
在那骏马迎面奔来的时候郁七的心一瞬落空,没能死在路上,却要死在长安的街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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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可那一眼他还是迟疑了。
从人群之中冲出,他一揽那少年的腰肢,一个踏地就闪到了一旁。
那为首的黑衣人对突然“杀”出的一人,显然是一愣,不过他们似乎有更紧急的事情并没有多在意。
那带着斗笠的黑衣人在离去的时候仍凝着带着斗笠的落霞。
长安之地藏龙卧虎,有些身手的人并不少见,那群黑衣人也许还因为这点,并未曾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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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一辆马车上,似有人朝落霞这处递来一个眼神。
落霞暗自点头。他改不了多管闲事的脾性,但愿没给主子添乱……
落霞放稳怀中的少年,“你没事吧……”
他还未问完,只觉得手中的少年一沉,胸膛一痛,他震了一下。
这少年竟然晕倒在他的怀中。
这可如何是好?!
他深知将才自作主张,恐已生麻烦,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晕倒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