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怀沙淡泊在外,可是他埋首苦读,便是为了成那人上之人,成为暮阳王燕祗入室弟子,在他苦心思量之中。
只是方才他立于门廊外,听到这个名为郁华的少年的机智应变,他不会不知道暮阳王那一句赞赏是何意,若是他五人之中谁最有可能成为暮阳王的入室弟子,他认为有可能是郁华。
国子学内所有学子都算是国子祭酒暮阳王的门生,而暮阳王只有五名入室弟子,今日随暮阳王前来的是暮阳王大弟子,墨淳。
郁华跟在那一群人后头,走的慢悠悠的,雪踩在脚下扑哧作响。
她也是在方才才知晓,如今领着她们去国子学的是暮阳王燕祗大弟子,墨淳。
那长相敦厚,厚唇、浓眉、深目的男子竟然是燕祗的大弟子……
可她觉得墨淳看着比燕祗要大了好多似的……
学问没有年龄界限,她又一次感受到了。
太学离国子学,脚程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只是天冷,郁华跟在后头走的有些艰难。
“冷吗?”高潜回过头来瞧郁华,不知不觉地放慢了步伐。
他目光落在郁华冻得发红的鼻头上,有些心疼。
他结下自己的胸前的棉布巾子上前就给郁华围上。
郁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没站稳跌进了雪地里。
前头的人听到了动静,回过头来,墨淳瞧着他二人,不禁皱眉道:“怎么回事?”
他说着人已朝这处走来。
高潜哪里晓得郁华这么不经碰,他只不过想给郁华围一条巾子,郁华倒好……
他伸手要扶起郁华,哪晓得郁华已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朝高潜道:“师兄,我没事。”
她的脸更红了些儿,又朝墨淳作揖,“郁华没事,不小心滑了一跤……”
墨淳目光落在郁华衣袍上的湿漉处,眸子动了下,颔首只道:“快些走吧,祭酒在国子学内等着你们。”
听到“祭酒”二字,郁华紧张了下,末了,低头拱手作揖。
墨淳未在看他们,快步朝前走去。
倒是高潜有些愧疚,又有些不解地边走边凝着郁华。
郁华无可奈何,接拿过他手中的巾子,给他围上,只低声道:“我不冷,倒是师兄,阿缘姐姐给你裁的巾子,怎地能围到我的脖子上……”
经郁华说起阿缘,高潜的脸又不禁红了,原来郁华是因这巾子是阿缘裁的,他才不肯戴的……
高潜愣愣地由着郁华将巾子又系回自己脖子上。
“噗……师兄,你傻站着干嘛?快走吧,都掉队了……”郁华笑着说道。
高潜一时间俊脸扑腾一下红了,这么久的日子,他是第一次见到郁华这般笑呢!
他心里欢喜,这才是郁华这个年纪的少年郎该有的表情。
高潜心里欢喜一路上同郁华说起好多国子学的事情。
什么国子学里有温泉,比太学的热水池子好几百倍。
还有国子学里头的厨子可都是一些贵族的私厨过来的,那国子学的菜色比太学里头不知好了几多。
郁华只道是这是三品和三品以下,与二品,一品,及王候公卿子孙的区别吧……
不过倒是暮阳王为国子祭酒的好,每隔半年都会来太学挑选学子入国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