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传来了消息,圣上赐婚了。
梁家大女儿许给了二王,荆家的女儿许的是四王。
亲虽定了,婚期却未曾收到旨意,还得往后延,不过看样子两位王爷这里正妃是定下了,若是没有意外当是不会大改动的。
只是七王的婚事而今还未听到消息。
封拓难免在燕祗身旁嚼几句舌根。
对此燕祗抿唇,只道:“三王、六王婚事未定,圣上不会定我的。”
七王此句说的不无道理,长幼有序是个理由,可三王婚事未定,四王的不也定下了吗?
燕祗又言:嫡庶有序。
四王好歹是元后所出,亦是嫡出。
于是封拓不再多言。
薄家小妹近来走七王府走得有些勤,倒是那梁二小姐自芙蓉晏会后没见过人了。
听人说皇后有意将梁二小姐许给二王做侧妃,二姊妹同侍一夫,一时间竟在长安传成了佳话。
郁华闻言只替那二王感到不幸……两个不安分的人物同取进去了,今后二王府准是闹腾死!
这段日子进入伏天了,国子休学,所以郁华得空住在了暮阳王府。
可是这天气这么闷热,那薄家小姐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啊!
这不,听说又来了?
“姑娘,您热的话我去切瓜。”阿姜在一旁给郁华扇着风说道。
“不必了,我受得了,你若热了,便不要扇了,歇会儿去。”郁华目不移书说道,她心知阿姜受不得累的。
阿姜如蒙大赦摇晃了下酸胀的胳膊,缓缓地坐到座椅上。
“姑娘,阿姜只歇一会儿,这天太闷热了,我想过几日就要下雨了……”阿姜说道。
这时候听得外头隐隐有笑声传来。
阿姜耳朵一竖,缓缓道:“像是薄家主仆。”
闻言郁华也心离开了书册,竖起耳朵。
“好像是要主子带薄姑娘去划船?”阿姜耳朵尖又说道。
郁华眉一挑,腾地坐正了身子。
划船?
哼!叫她在这屋子里头认真读书,给他俩腾开地儿也就罢了!这会儿她在屋子里头热得要死,他倒是带着小美妞跑去湖上吹风去了!
师尊不带这样偏心的!凭什么杜若师兄和步师兄能去外头游学一阵儿?她一个人在这里受窝囊气儿?
“姑娘,您要去哪儿?”
阿姜回过神来的时候,郁华已经起身夺门而出了!
“姑娘您要去哪儿,您等等我啊!”
“划船,吹风!”
嗯,她要去划船,谁都别拦着她!
她表示她也不想大白天的当蜡烛的,可是她觉得好热,她也想去吹湖风来着,凭什么师尊这会儿可以有美人相伴,冰肌玉骨凉着,风也吹着……
这么惬意自在?
不行,她得快点加快步子去蘅芜苑里头,她要将那小扁舟摇到湖心那最显眼的地方去!
嗯,那里风大,风景也极好!
“阿姜,你若是想凉快,就快些跟上来。”
阿姜脑中一“嗡”,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很想凉快来着,可是方才不是听见主子要带薄家主子主仆几个去划船吗?
姑娘去打扰了主子,这可使得?
“姑娘,您等等,我去,我也要去乘凉!”阿姜可不是想去乘凉,主要是她要守着主子不让她干出什么事情来!
衡芜院处湖风凉爽,郁华将走至蘅芜苑前就瞧见那长堤垂柳处两个丫鬟站在那处有说有笑。
这府里头除去郁华、阿姜和几个老妈子没有其他女的,这两个丫鬟是跟着薄云雁来的,不必说丫鬟们站在这儿,那薄云雁定是同师尊划船去了。
郁华下意识地朝那长堤前方瞟去,见到几个小厮站在那处,再往湖面瞧去,一叶扁舟将将驶离岸边。
师尊他们已经上船了!
郁华望着那几个小厮站着的那处正好还有一叶扁舟。
末了,她抬起腿儿朝那处奔去。
她不由分说的上了那船,瞧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厮命令道:“会划船的快些儿上来!”
那几个小厮一听骇了一下,“郁姑娘……这主子带着薄姑娘将将……”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郁华打断了,“你不划便要阿姜划,出了事情你担着吧。”
她一出此言,那小厮心一震,连忙随着阿姜上了船。
“还是小的来吧……”
湖中另一个船上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燕祗夹着棋子的手指轻颤了下,他偏头望向一旁的落霞。
落霞会意后立马起身朝乌篷外走,这时候就见到一扁舟朝湖心行驶而去……
待瞧清楚了才瞧见那船上的两人。
落霞面一僵,心中已然晓得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进了乌篷,见主子的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他也没禀报什么。
薄家小妹一手捏着一粒棋子,她凝着燕祗的俊颜,心中生出一股子柔柔的暖意。
见燕祗陡然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眉眼,她脸上腾地升起一股红晕,末了,有些慌张的低下头,也许是周遭太过尴尬,她迫切的转移话题问道:“不知外头是什么响声呢?将才是听到有人在说话的。”
薄云雁低垂着如水灵眸,手中紧紧地握着那粒棋子,却仍旧感受到那男子瞧着她在。
“该你的。”燕祗隔了好久才提醒到,他方才因她失神才瞧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薄云雁脑中一“嗡”好半晌才堪堪意识到眼前男子说的是什么……
她竟然在同他下棋时严重走神。想到这里,她的小脸爆红无比。
燕祗凝了她一眼,很自然的移开目,平淡的安慰道:“是外头太吵了吧,不知是何事?”他偏头望向一旁的落霞。
经主子问起,落霞才开始向他汇报。
“是郁华姑娘带着婢女来划船了。”落霞很是平淡的回答,不料主子从容的脸上似闪过一抹惊讶和阴沉……
落霞见状忙问道:“主子,要将郁姑娘送回房吗?”
他以为主子是不想别人打扰他与薄姑娘下棋的,郁华这会儿在外头吵闹,定是影响了主子下棋。
末了,燕祗摇摇头,“随他们去。”
他深邃的目又望向薄云雁,淡淡道:“云雁,还继续吗?”
薄云雁不敢瞧他美丽的目,过了好久才微微首肯,她又怎敢拒绝他呢?……
这棋下的始终是意兴阑珊。燕祗也始终表现的不疼不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