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六一,你怎么在这儿啊?咳……哎?冬冬?我操?冬爷道哥林医生?”他满脸的惊讶和喜悦,双腿往下面一蹬,坐在了裂口的边缘,“大团圆了呀!”
我给了自己两巴掌,确认这不在梦中。惨死在我面前的那具烂柿子,如今喜笑颜开生龙活虎坐在那里,距我半臂之遥!
“日你先人的!”冬煌给了他一拳,却乐的直咧嘴,“从哪儿蹦出来的你!”
“太他妈奇妙了,你们怎么在这里!”耗子嘴巴都咧到耳根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包塑料袋往地上一扔,“底下跟个祭坛似的,老子心说见招拆招吧,顺着台阶爬上来,被一扇破门挡住,推也推不开!干脆就用了这逃命的玩意,老子赌把运气炸通了这条道道,现在就剩一根了,幸好遇着大部队了!”
塑料袋里有一支手电大小的东西,用牛皮纸紧密的包裹着,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炸药!
“你们怎么消失的?怎么来这里的?快跟我说说!”耗子亲热的搂过冬煌肩膀,却正好起手碰到了他的伤口。
冬煌疼的直咧嘴,却笑道:“我们可就说来话长了,先说说你怎么样了吧!”
耗子抱歉的摆摆手,挪了个身,把双腿甩了上来。
我乍一看还以为他脱了个光腚——他鞋子袜子都没了,光着一双满是黑灰的脚丫子;在腿毛的覆盖下,小腿表面满是乌青;一侧长裤从大腿根处就扯烂了,像女人的高衩旗袍似的,里面的内裤都隐约可见;另一侧裤脚刚好截到膝盖,变成了半个大裤衩。
他紧接着又双手交叉捏住t恤两侧,往上一掀——好家伙,瘦的跟排骨似的,胸口还布满了渔网状的血丝,他又转过来背对着我,展示他脊背上的累累伤痕。
伤痕我没注意看,那只老鼠纹身倒是挺让我触目惊心的,没错啊,连环翻板的尸体背上,那尾巴方向都和这一模一样,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耗子后背上有两三处翻开的疮口,那是密道里的暗箭穿过肉盾留下的伤害,他后腰上还有红花油的味道,那是我亲手给他推搓上去的。
“你……怎么从翻版跑出去的?”
我偷瞥了一眼林医生问道,那具尸体我没看到脸,既然耗子活着,那么我的谎言才是事实?猴哥确实死了?
耗子放下衣服,拍拍心口一脸惊恐状:“老子不是给你们带路呢吗!眼看前面就该拐弯了,猴哥正好跟上来,突然啊,这个地面的土就滑动下去了!老子马上警觉不好,单脚用力往地上一蹬——使出一个芭蕾舞的大跳动作,前进一大步撞在墙壁上贴着,一回头正要喊你们,只见好好的地面全都掀开了!猴哥顺着地势就栽下去了!我再往远了一看,小六一你直往后面倒步啊!一眨眼的功夫啥都没了,地上就剩一片土,路面又闭合了,你们三个一个都不剩!”
我回忆着连环翻板的构造,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耗子这个损人利己的混蛋,地面都已经感觉到倾斜了,他居然还来了个用力的大跳!这不是加大石板翻动的速度和幅度嘛!
“老子在上面喊了好久都不见回应,又没啥好办法救人,只能硬着头皮单枪匹马的往下走了。这一走可就跟西天取经似的,障碍也太多了!好几次差点都要了我老命,这不,裤子都给扒完了!”耗子抠了抠脚丫缝中的泥巴说道,“这趟可长了见识了,比下斗还刺激!蜈蚣千针、落沙悬石、八门排盘、假娘们*阵,别说绞尽老子的脑汁了,乳汁都绞尽了!出去以后可算是不愁吹牛了!”
他连连诉苦,又伸头清点了一下人数,面对着我奇怪的问道:“你这个小废物都爬出来了,猴哥呢?就在老子身后头掉了下去,想拉都来不及!”
“我能插个嘴吗?”眼镜兄弱弱的举了手,“耗子哥你说了半天我都没听懂,你干嘛说猴哥掉到了什么地面下?虽然他无情无义把我抛弃了,但是在我和你们分开的那段时间,他明明是和我在一起的!”
“开什么玩笑!老子还没骂你呢,你小子不吱一声钻哪儿去了!”耗子伸直一条腿,踢了他一脚。
冬煌深吸一口气,把我们分开后各自的经历都讲了一遍。
耗子边听着,边做出极为丰富的表情。
“越说越晕,怎么个意思?我有俩哥,一个带着冬冬走了,一个跟在我后头,吧唧掉地底下去了?”
“不仅掉了下去,跟在你后面的那个死了,戳死的,小幺妹说肚子都给戳烂了。”
“我操!我哥死了?”耗子一惊,“确定吗?怎么死的!”
我描述过两次猴哥惨死的情境,这回又向耗子重复了一遍,但我一点儿也不担心编出什么漏洞来了,反正谎言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