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上船后她的一举一动,我才猛然发现这个女人是个很奇怪的存在:
其一、12月的天气,她每天都是只穿一件吊带睡裙,虽然她基本上都是粘在船长身上,躲进他的衣服里取暖的,但为什么就不能多加一件罩衫或者换条厚一点的裙子呢?
其二、她偶尔会发出一些娇嗔的声音,但从来没有开口和我们任何人说过话,以至于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个哑巴!
其三、她的举动都是很让人无语的,除了跳艳舞、吃东西、趴在船长怀里取暖,其他真的没有别的活动和任何有意义的行为了。
其四、梁阿婆说她是89年才退休的,那么结婚加上怀孕然后怀胎十月怎么说也得用掉至少一整年的时间,如果她有一个亲生女儿,现在应该还不到18岁,怎么会变成露露现在这幅样子?
其五、如果露露真的是船长的妻子,是梁阿婆的女儿,那无论犯了什么样的大错,也不至于让他们俩这样眼睁睁的,冷冰冰的,把这个可怜的女孩关到铁笼中去吧!?
“老吴,你冷静一下!是不是露露惹你不高兴了?”冬煌和我们面面相觑,犹豫再三,还是上前劝了一句。
老船长一把推开他,怒道:“出海前不是说了吗!你们只管看住自己的脑袋,其他的事情不要参和,我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引出海神!”
“41,还剩2转舵,是否开动?”船上广播里传来老轨的声音。
“开。”
吊杆一阵颤动,逐渐把铁笼拉至高处,然后缓缓的转动臂杆,把铁笼向着迷雾中的大海伸过去!
“啊——啊——阿巴阿巴!啊——”
露露撕心裂肺的尖叫从头顶传过来,我心都凉的透透的,她在高处什么人也看不见,脚下就是白茫茫的海洋,这样的待遇会让一个女孩子惊吓成什么样子啊!
“你们别想着费心救她了,这船上总共就她一个女人,必须用她来当人祭,才能引海神出来。”蹲在旁边的水手一把拉住了怪人的裤脚,示意我们安心等着就好。
唯一的一个女人?
我想了想,梁阿婆的身体是老人,我的身体是小孩,如果苏丽妖真的是男人,那也的确只剩露露一个女的了!
怪不得他可以住在男寝,还可以站着小便,怪不得船上的男人对他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我心里解开一个疙瘩,却丝毫无法放松心情,从“怪人没搞对象”的结论中得到喜悦。上头的露露都开始哭了,她声带的毛病导致她的哭声特别吓人,特别撕心裂肺!
我想起她之前缩在船长怀里的模样,再看看她趴在地上那样惊恐绝望的眼神,浑身都难过的要命,如果换做上面的人是我,我肯定立马就疯了!
“幸好她是个傻子,不然一个好好的女人就被吓出精神病了……”苏丽妖轻叹一口气,发出了一声感慨。
原来我以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船长夫人,居然是一个哑巴加傻子!
我回头看见梁阿婆冰冷的眼神,和船长理所应当的指挥,心里猛一咯噔:难道说露露从一上船开始,就注定是钓海神的一个工具吗?梁阿婆所说的女儿,根本就是捡来或者买来的吧?!
林医生看不下去,直接扭头回了船舱,我和冬煌他们也呆不住了,赶紧跟着后面,尽量不去想象露露无助的样子。
“我操,太他妈残忍了吧,把身材这么正的一个妞当鱼饵?”耗子气的猛一拍桌子,把烟灰缸都震了下来!
“这帮龟儿子,我还当老神仙一样敬仰着,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冬煌恨的咬牙切齿的,“这要不是在海上,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这么干!”
林医生递了一杯水给他,告诫道:“上船前我们已经答应了不管海神这件事,再说就算你管了又能如何,这满船人的表情你又不是没看到,我们根本就插不了手。”
“我当然知道,到了海上就没有王法了,无论是谁、怎样死在船上,都可以说成是海难!小卷毛已经走了,眼下这种情况,咱们只能听他的话,保住自己的脑袋!”
“真的撒手不管了?”怪人的手关节捏的咯咯响,“还不如把那个死老太婆关进去!”
“千万别招惹梁子这个女人,她在我们那儿的名声很不好。”冬煌把一盒烟全散了出来,“她啊,尖酸刻薄、心狠手辣,我们根本没人愿意和她一起共事,巴不得她赶紧退休呢!”
“她告诉我自己是露露的老娘,这是真的吗?”我问道。
“屁啊,她一把年纪好不容易怀了一个,还没怎么样呢就流产了,再也不能生了。这个露露我之前更是没听说过,她在我们之前几个月上的船,上来就让老吴那狗东西给糟蹋了。”冬煌点着一根烟,“不过梁老太太有干女儿,叫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