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怎么才能脱身呢?我为他们铺设的那条通向出口的火线还没有完成一半,小蜘蛛又难缠的要死,小王爷好像已经受伤了……
我在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三个人的身上缠绕着一层又一层蛛丝,逐渐蠕动着成为三具空壳的场景。
我系紧了鞋带,开始沿着自己猜测的方向小跑起来。如果他们三个中谁出现了意外,我一定会终生都在悔恨自己的没用的!
碎石踩在脚底会很响,我沿途发现整个崖底都很干净,甚至比会稽山景区还干净!这里没有我想象中无法清扫出去的淤泥和飘落进来的烂叶,连腐朽成骨的尸体我也没见到一具。
真是奇了怪了,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啊,这个崖底难道还雇了个保洁员在每天扫除吗?
不可能不可能,这里都被铁丝网拦起来了。
但是……有一个家族是一直生活在网内的,他们还四千年不间断的守护着同一个地方。难道说……这崖底真的是禹陵的所在地,而这里的清洁工作是由那个姒家的守陵人完成的?
我的心头有一些纠结:如果我遇到了这个人,会发生些什么呢?
应该向他求救吗?毕竟他也是个人,他还能每个月的阴历十五回去家里祭祖报平安呢,他会知道回去的路的。可是,他这个“守陵人”的身份我们还摸不透彻,万一他认定我对禹陵存在着威胁,直接把我给砍死喂蜘蛛该怎么办啊……
我想了想,这一任的守陵人是剪刀他大哥,我借着这个妹妹的情面跟他套套近乎,应该能留住一条小命的吧?
可从姒家的情况来看,他已经消失了好几个月了,他还在这个崖底吗?还是已经死了?
我更加的开始留意起四周的微小细节来,如果说这里存在禹陵,那它的入口应该是什么样的?
夏禹的故事在民间流传了若干的版本,关于他的出身,有些古本说他是“生于石纽,葬于会稽”,而石纽这个地方现在应该是在四川境内,所以夏禹的陵墓是坐东朝西的。
这个说法如果要符合现在的地形的话,会稽山在西,洵山在东,那么坐东朝西就是刚好夹在这座悬崖中,背靠洵山,面对会稽了。
这个英雄在他还没死的时候,就已经对身边的随从留下了遗言:“葬吾于会稽,衣裘三领,桐棺三寸,穿圹七尺,下无及泉,坟高三尺,薄士阶三等葬之,勿伤田亩。”
这个悬崖之中,没有泉水、没有农田,甚至没有几个人能活着下来打扰到他,这倒是挺符合大禹的薄葬标准的。
如果要按照这种超级寒酸简朴的葬制来分析的话,埋葬着他尸身的地方,还真是非常的难找啊,三尺才一米,如果禹陵就只是个一米高的小坟头,那这悬崖底部可到处都能算是坟头了,我们想要找到禹陵中的小半块玉石,那岂不是要难死我们啊!
我穿着的是透气性很好的登山鞋,和前往北极时老板娘给配备的无敌保暖大皮靴不同,脚底下那些石头中传达过来的寒意,顺着我鞋底的缝隙就渗透了上来。
我的脚步越来越慢,直至停止,这不仅仅是因为冷,我发现我已经彻底的迷失了方向了。
我不是弹弓上的小球,就算被树枝甩了出去,也应该有个距离限制的,可是我找了那么久,我找到了很多棵看起来和蜘蛛洞底下的那种相同的树木,但它们都不是那唯一的一棵恩人。
我无论怎么样都看不到山崖上的洞口到底在哪里,我想我已经偏离了那个方位很远了。
一阵小风吹过,头顶的枝条沙沙的作响,我很倦很累,也很害怕,会不会这是一趟有来无回的行程,我、我们,都再也出不去了呢?
我背包里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食物了,那些东西都被我翻弄纱布卷的时候倒了出去。我裹紧冲锋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可是这地面的寒意太过嚣张,我躺着不是,坐着也不是,而我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我的双脚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
我满心凄苦的靠在一颗大树前,搓揉着脚面,看来我得爬上树去,像个猿猴一样住在林间一阵子。
我打了个喷嚏,默念一句“一百岁”,想到失散的队友们,眼圈刚有些红,就觉得有个什么玩意从我的上方突然的俯冲了下来!
我吓得鼻涕都不受控制的往下滴落了,还没来得急转回头,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哒哒”的踩击碎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