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好像有些着急,他边嘟囔着,边艰难的比划着自己的胸口:“不不不……不是的,卓娅死的那个地方,有,钩子。”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什么跟什么?
林医生沉默了几秒钟,给我使了个眼色:“你忘了,北极有个棺材山,当时是你和我一起爬上去的。”
我回忆着卓娅、棺材山、和箭头之间的关系,猛然想起来:在二毛刚咽气的那会儿,我们是处在北极冰墙中,一间堆放着棺材组成的金字塔旁边的。
在那其中,我们看到了一具空下来的棺材,本来小王爷想把卓娅放进去,让她好歹有个能安躺地方。可谁知那个棺材的底部,在靠近心脏的部位,居然竖立起来一根奇怪的箭头!
后来我们发现,所有的棺材都是如此。如果把一个人放入其中,那枚箭头便会插进胸腔,扎破心脏,然后,留下来的血液便会顺着棺材底部的小洞,注入到一根布满了倒刺的管子状的东西里。
那些血管交织成了一张大网,最后将所有来自棺材中的血液都汇集起来,深入地下,运送到了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当时我们猜测,那些血液是会被运输到世界之树的内部,作为它的养料的,那么,现在这个姒文德的血液,也是被送走了?
怪人接住冬爷抛上去的手电,照亮了姒文德的身体,然后将光束顺着那个钩子的走向,开始向它的源头追溯着:
这有些像一个超大的钓竿,鱼钩上挂着弥漫着血腥味的鱼饵,鱼线拉的很长,它隐隐约约的一截没入石头中,一截盘桓在顶壁上。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稍微费些力气,还是可以找到它的踪迹的,它被潮湿的空气侵蚀的有些斑驳,在表面会留下和赭石色的石头不一样的痕迹。
鱼线是顺着这个通道的走向延伸向了远方的,我心想总不会在会稽这个地方,也埋着一棵世界之树吧?
“道哥你下来吧。”剪刀盯着未知的前方看了一会儿,倔强的抹掉脸上泪痕,“听医生的,现在情况还不明确就急着去救大哥,说不定反而会害死他的。倒钩千万别往外拔了,至少……他现在还有活着的可能!我要去看看,这个禹陵里到底是有什么东西?我哥的血到底被抽到哪里去了!”
剪刀的模样让我特心疼,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刚刚失去了三哥,现在又看到了大哥的这副不人不鬼的躯体,实在是太残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觉得我大哥才不会那么脆弱呢,我们姒家是大禹的子孙,世世代代都守着约定看护会稽陵墓,四千年的时光都相安无事的过去了,怎么可能这么巧,偏偏到我们这一代出现了差错呢?如果禹陵里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我的祖先们早该发现了,不会有什么事情是专门针对着我大哥来的吧?”
怪人放下绳索,从空中返回到了地面,他用胳膊撞了一下剪刀的肩膀,鼓劲道:“有志气,就该这样,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呢?如果你大哥死了,哭也回不来,那现在就去给他报仇去!如果你大哥没死,咱们就抓紧去找找把他弄成半死不活的原因是什么!”
剪刀“嗯”了一声,重重地点了点头,又抹了一把实在是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她捡起地上封着她小布包的防水袋,拔腿就往前路跑了过去。
我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好样的,这个时刻的确是需要坚强啊!怪人背起包来,也跟在后面,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拉了我一下,凑在耳边说道:“看看,不像某人啊,整天就知道哭鼻子,向人家多学习知道吗?”
我脸一红,是啊,我的年龄明明比剪刀还大几岁,可我的心智咋还不如人家坚强呢?我果然还是需要更多更多的磨练才是啊!
我也不管鞋底到底是有多粘、身上是有多脏了,我鼓足了力气抓起防水袋就跟着冲!
前面两个年轻人,等我一下啊!
可很没出息的是,我就跑了十来步,双腿就自动的放慢了速度。不行啊,我无论如何都克服不了来自心里的那股恐惧,这个山洞中我不怕遇到蜘蛛,也不怕看见通红的水珠了,我怕的是自己的一个梦、一个疑惑:
我到底……是来过这儿,还是没来过啊?!
如果08年的夏天,我没有在图书馆遇到怪人,那么我至今为止都还是待在徐州的。我的家庭条件不可能到处旅游,会稽这个地方,我绝对绝对不会曾经来过的,可是为什么我会有一个像记忆一样的梦境?
如果这个地方是我梦境中场景的真实再现,那难道说,我被开了天眼,得到了什么可以预见未来的功能吗?
我摇摇头觉得太不实际了,我要是做梦真的可以看到没经历过的某些地方,那以后我今后就算失业,也能在路边支个摊儿,号称刘半仙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