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关于这个人的事情,他之前已经透露过一次了。她的名字还和【林岳】,以及【建国】写在了一起,她的身上谜团我们还丝毫没有头绪呢!
“我姑姑现在是老年痴呆在家休养,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还可以画画。”冬爷比划了一下笼罩在我们周身的这条天地大圆环,“我在家见过她画的一幅画,她用黑色的马克笔把整张纸乱七八糟的都涂黑了,然后用缝衣针在上面戳了一枚满是窟窿的环形,整天举在太阳底下看,我们当时都以为那是一个病患者的自娱自乐呢!”
冬爷借了小王爷的一张演草纸,用笔尖轻轻捅了几个小洞,迎着船头灯举了起来——
橘黄色的光线穿透那些小孔洞照射过来,一片斑驳的光点。
冬星彩是在自己家里,模拟着今夜出现在南海的这幅星象图吗?
她也来过这儿!她也和我们一样,在一个无月之夜里,乘坐着一艘孤独的船只夜行过这同一片海域!
那么在当时,同一艘船只中的伙伴都有谁?难道就是林枫笔记上的【林岳】和【建国】吗?
如果【林岳】就是邱善,那【星彩】是冬爷的姑姑,万一【建国】真的是我爸爸,那么不知道哪一年的时候,他们曾经泛舟途经过此地,斗转星移,时过境迁,这些人的亲戚们又巧妙的同船共渡了!
“哈哈哈哈,老子快被你们笑死了……”
耗子哥经过我们这样一整天的海上磨练,算是适应了南海的起伏波澜,这会儿看着气氛够怪异的,忍不住又调笑起我们: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咱们这些人一起吃喝拉撒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前世到底有多努力,看来不光是你们,连你们的亲戚几世前都是说好了一块儿修炼的!”
他撑着明显发软的腿站起来,舒缓了一下筋骨,清清嗓子倒是唱起了歌儿来!
“啊哈哈~啊哈哈~西湖美景,三月天来!哎对了林大庸医你家不是住西湖边儿上的吗,一起唱一起唱!有缘千里来相会……”
“噗——”
我一口矿泉水喷到了海里去,林医生正危襟正坐的看夜景,耗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拉他起身要合唱,林医生用一种看见了神经病的眼神扫了他一眼,丝毫不给情面的就闪身坐到我这一侧来了。
寂静的南海把耗子跑调的歌声传的很远,银河下绝美的意境荡然无存,不过经过他这么一闹腾,我们就不再那么紧张的想着水鬼的故事了。
我的神经刚一放松下来,就又不自觉的心头一紧,我很想和怪人一起看看这样的绝无仅有的夜空,可是他到底是死是活我根本无法知晓。
小王爷看我哭丧着脸,知道我又在做丝毫没有用处的担心了,干脆把我也给拉起来,朝着银河圆环吼着那支很让人无语的渡歌: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嗷嗷嗷化,白首同心在眼前!”
我有些气闷,看着除了林医生以外,所有人都干嚎起来了,干脆也什么都不顾了,扯开嗓子就“啦啦啦”的跟着喊!
果然人说走夜路时唱歌是可以壮胆的,我把担心的力气都用在嗓子上,一口气喊出去以后,真是神清气爽,对着银河唱歌的感觉真是牛逼极了!
我有点人来疯,一首歌唱完觉得还不过瘾,深吸一口气又扯着哑掉的嗓子大喊大叫起来:
“朝闻道你这大笨蛋!连个螃蟹都抓不回来!这么没用以后还是我来抓好了!你到底藏在南海的哪个角落里了?听见就快点给我回答啊!笨蛋笨蛋!”
本来我是想把心底所有的烦躁情绪都喊出去的,可没想到一张嘴没控制住情绪,最后几句话都带着哭腔,一闭上嘴巴简直眼泪哗哗直往下淌!
“别哭别哭……你看,刚才还唱的开心呢,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在吃越南菜!”
冬爷摸摸我的头一安慰,我反而是哭的更凶了,我怎么可能不去担心他啊,他可是我喜欢的人啊!
大家看我这么伤心,又安静了下来,整片海域上都回荡着我变了声的“笨蛋笨蛋”的哭喊,听起来还有点渗人,不知道南海的夜风能不能把它传到怪人的耳朵里去呢?
“叩叩叩。”
我惊得一个哆嗦,船板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