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说话,并不是不会说话,也许是没有必要。毕竟我们所谓的“话语”只是我们凡人肉胎能够听得懂的一种交流方式罢了,小妖童当年送我走的时候,不还开口跟我说了声“再见”吗?
爱喝茶的西王母没搭理吃惊的我们,她动作很奇怪的踮着脚转圈跳着,跳着,好像在想办法,她猛地扭过身去晃了晃林岳老爷爷的肩膀,然后神经病一样大笑一声又跑去了一边,猴子一样噌噌上了树。
“你去帮她。”
林哲宇伸手推了小王爷一把,又朝向张小爷:“你也去,你去高一些的树上,看一下地形。”
他们反映比我快,林岳也转头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马上明白过来,跟在后面也跑去了树边,一前一后爬了上去。
“还是那句话,我会尽量拖延时间,但是看样子,她不管我们,也不会让我们过去桥的那一边,怎么把人给带出来,你们自己想办法。”
林哲宇又匆匆忙忙交待了一句。那边河里又清洗好了一具棺材,果然又是运过去,摆放在了倚靠着石柱的地方。我迫切的需要知道,棺材的里面,到底是他妈什么鬼东西?!
那边的桃树下,开始有一根一根被拔光了桃花瓣的树枝从天而降,然后爱喝茶的西王母跳下来抱着几根枝条就往这边跑,原来她是想要用树枝替代我们所需的“炭火”吗?
她的身材很丰腴,风风火火的这么跑起来,胡乱挂在脖子上的那块布料很容易就歪到了一边去,我听得清楚旁边的耗子哥看着裸露出来的部分都干咽了一口唾沫!而就在我想要用这种“帮忙找柴火”的借口跟过去一起上树看看的时候,爱喝茶的西王母一个猛转身要返回去树上,我突然瞥到她甩开的衣料不仅将半个胸口、也把右边的肩膀露出来大半,在那样的如雪美肌上,我偏偏看到了——
鬼草!
熊皮巫女也往前跟了一步,她显然也看到了。
那种错综复杂攀援在一起的藤蔓,看上去跟朝闻道手背上的花纹极其的相似。尤其是西王母的皮肤要比朝闻道白皙得多,对比着显现出来就更加的醒目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身上也有那种花纹呢?熊皮巫女不是告诉过我,那是鬼草的碎片在人体中生长发育的结果吗?
我脚步迟缓了一下,没跟上西王母的步伐,只得跟巫女两个人面面相觑:原来萨满教不仅仅对神灵俯首陈臣,也作用在神灵的身上。在西王母的身体里,跟朝闻道同样存放了一枚鬼草的碎片。并且,那一枚也被“引灵”过,从而在皮肤上生长出了那么大一片!
这样好像能够证明河对岸的朝闻道跟她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可还是无法解释对岸的那个行为究竟是要做什么!我是越来越糊涂,林哲宇把那一包瓶瓶罐罐推过来,故意大声说给没跑远的西王母听:
“煮茶还需要水,你们两个女人去河边打水吧。”
我正愁找不到理由接近一些对岸,听罢赶忙就抱着那些东西直往河边冲!而与此同时,石柱子底下坐着的朝闻道突然直起腰身来差点就起立了,我心头一个激动,他愣了愣,在旁边几个女鬼的注视中,又乖乖坐了回去。
他果然也和我们关注他一样,一直悄悄的关注着我们这边发生的事情吧!刚才他的一时失态,是不是被我的举动吓着了,还以为我要奋不顾身的冲过河去找他呢?
我跑到河沿边,蹲下去开始打水,我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方向,我觉得,他也是在看着我的,虽然我们中间隔了这么多的人,他还一直蒙着那块好死不死的破布!
等着吧,我一定,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我可不管你那眼睛和那奇怪的鬼草对于昆仑山来说算什么。我知道你并没有莫名其妙的就不要我了,一切还有希望,一切还有补救的办法!
我咬着牙下着决心,手里狠狠的唰着小罐子,熊皮巫女轻碰了我一下,我扭头看过去,刚好河边清洗棺材的那几个女鬼唰完了那一面,将棺材翻转了一个角度,开始清洗背面。
我和熊皮巫女的脸就正对着打开了盖的棺材,一眼就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个清楚:
墨绿色的粘液基本上已经没有残留了,白花花如莲藕般干净的,是人的皮肤。
这口棺材属于中等体积,白花花也只是一团晃眼的颜色,其实我没有看出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是一个什么姿态,我所看得清楚像人的部分,只是一条人类的手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