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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效率(1 / 2)

迟静言大概听完,心里已经有数了,迟刚还真是不死心,明知她正大张旗鼓的驱赶现有的侧妃,还硬想着办法把女儿送来。

对这样的爹,她真的无语了,幸亏,她还不一定是他的亲生女儿。

看到正主来,两个纠在一起厮打的女人,终于暂时停了下来。

红烟本就是风尘女子,她最不在乎的就是别人怎么看她,所以,对头发被扯的蓬乱,衣服有的地方被撕破了,她根本不在乎。

迟若娇则不一样,毕竟是名门闺秀,何曾这样狼狈过,当即受不了了,捂着脸,一跺脚,一溜烟就跑进了七王府的大门。

这速度,这方向感,精准的想让人不起疑心也难。

迟静言看着迟若娇的背影,扶额,一声轻叹,这迟若娇果然比那什么若媚,若娜的要聪明很多。

居然能把没面子当成工具用,顺利的进入了府里。

也好,迟刚不是要上演面上姐妹情深,背后捅刀的戏码吗?

她暂且看着,他日自当也要送份厚礼回赠给他。

身为一个穿越女,她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NOZUONODIE。

……

迟若娇顺利进入七王府的消息很快传到迟刚耳朵里,这是多日以来,他最为高兴的一天,他一高兴,就想去看看韩蓝羽。

佛堂里,韩蓝羽还是老样子,看到他来,连头都不抬一下。

迟刚在她身边的蒲垫上跪下,双手合十,对着佛龛恭敬地拜了拜,这才侧过脸对身边人说:“蓝羽,用不了多久,韩家就会恢复以前的风光,你高兴吗?”

韩蓝羽虽然面无表情,敲木鱼的手却明显一顿,出卖了她的情绪。

早在二十多年前,在那个早晨,看到在花园里舞剑的是迟刚,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她之所以能忍下来,一方面的确是觉得活着彼此折磨,远远比一了百了更让人痛苦。

另外一方面,当年,因为她的任性,得罪了康乾帝,她大声辱骂康乾帝,最后是韩将军主动请缨,以战死沙场化解了她的危机。

没有男丁的韩家,从此衰败,直至今天,再提起京城韩家,已经没多少人知道。

她愧对父亲,如果当时就答应婚事,怎会错嫁,怎会害得家道中落。

初怀身孕,她就开始想办法打掉腹中的孽种,是迟刚跪在她腿边,苦苦哀求她。

她提出了条件,让韩家重振门楣,她就原谅他。

接下来的二十年,迟刚立下无数战功,辅佐新帝登基,最大的目的还是想帮韩家恢复以前的荣耀。

韩蓝羽一声冷笑,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你终于要杀了她吗?”

那个她,迟刚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他神色并没任何起伏,“你不喜欢她,她早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

韩蓝羽像是很意外,转过脸,定定地看着迟刚的脸,“生着张一模一样的脸又如何,你始终不是他,如果是他,怎么会舍得杀了自己的女儿,我多么希望……”

“够了!”迟刚厉吼,“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其他人的,我答应你的事,为时不远了,你答应我的呢?”

韩蓝羽是绝色,哪怕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年,她依然是绝色,看得迟刚心头直痒痒,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她的脸。

一道冰凉的声音从韩蓝羽嘴里溢出,“如果你下次来,不想再看到这张脸的话,你就尽情的摸吧。”顿了顿,狂笑了起来,“反正只要被你碰过的地方,我都会把它抓个稀巴烂。”

迟刚的手在离她脸庞还有一寸远的地方停下,他知道韩蓝羽说得到就做得到,他不敢拿他最珍爱的东西去赌。

“蓝羽!”他面露痛苦之色,“为什么,我哪里比他差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你始终都忘不了他!”

韩蓝羽抬起头,终于自迟刚走进这间屋子,第一次正眼瞧着他,嘴角慢慢扯开,露出的笑,鲜魅如花,却也像是淬满了剧毒,“迟刚,在我心目中,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更不要说相提并论!”

迟刚最后离开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眼底布满阴鸷的寒气,他想不明白自己掏心掏肝的对那个女人,为什么她始终看不到他的好。

她和迟强才相处了多久,为什么,她始终都忘不了他!

……

与此同时,皇宫里,有人正在为吃不到新鲜桂花做的桂花糕,而大发脾气。

升平娇生惯养,看似刁钻,还是比较厚待宫人,像这样大发脾气还是第一次,宫人没了辙,只能去启禀太后。

太后听后,眉心皱成一团,问在一边伺候的小太监,“黄公公回来了没有?”

小太监刚要说话,黄公公走了进来,“太后娘娘,奴才回来了。”

“怎么说?江南这个季节到底还能不能找到新鲜的桂花树?”范美惠边揉眉心边问。

黄公公摇头,“回娘娘的话,迟将军说他在江南生活了十五年,从来都没听说这个季节还有新鲜的桂花。”

“那升平那丫头怎么一口咬定她亲眼看到桂花了,而且……”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凝重,“该不会是升平喜欢上谁了吧?”

黄公公满脸堆笑,“太后娘娘,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太后广袖一舞,命令宫人,“去把升平公主叫来。”

升平就住在离太后不远的地方,不出片刻就到了,看到范美惠,还是撅着她的小嘴,“母后,您找我。”

范美惠本来心里还有些气,看到升平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气早消了,招她到身边坐下,拉上她的手,这才柔声柔气的问,“听奴才们说你在发脾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升平到底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宫人早禀告的一清二楚,她是故意这么问,目的就是通过升平的反应来证实她的猜测。

升平依偎进她怀里撒娇,决定不再隐瞒,“母后,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他是谁?”范美惠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是……”升平抬起眼睛看着范美惠,满脸小女儿提到心爱之人的娇羞之色。

……

“不行,坚决不行!”金碧辉煌的太后殿中,响起太后冰冷凌厉的声音。

在一边伺候的宫人,打了个冷颤,屏息静气,一时间,太后殿静若寒蝉。

太后威穆肃严,在她还是皇后时就那样,关键是,她现在说话的人是升平公主啊,从出生就寄养在她宫中,最得她喜欢的升平公主啊。

范美惠满脸怒气,朝黄公公瞟了一眼,黄公公遣走殿中所以宫人,他退出太后殿时,很识相地把殿门关上了。

太后殿中,范美惠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头上镶嵌着华丽珠翠的凤冠,随着她胸口的气度力度不断来回摇晃着。

努力平喘了几口气,她才勉强冷静下来,“升平,你喜欢上谁,母后都会给你指婚,哪怕哪个人已经有妻子,哀家也定当让他休妻娶你,唯独迟延庭不行!”

“为什么?”升平在眼眶里翻滚了好久的泪,簌簌地流了下来,楚楚可怜的模样,令见者都心疼。

范美惠别过头不去看她的眼睛,长长叹息,“母后这么说自然有母后的道理,母后不会害你的,你乖乖的,一定要听母后的话。”

“母后!”升平挣开范美惠的怀抱,倏地下站了起来,“您不同意就算了,要没什么事,女儿先行告退。”

话说着,她转身就朝殿门外跑去。

范美惠眼睛里看着升平小跑的背影,耳朵里听着她戚戚的哭声,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黄公公小心翼翼地进殿内,走到她身边,“太后,需要奴才去把公主追回来吗?”

“罢了,随她去吧,冷静一下也好。”范美惠捏着眉心,摇摇头,想到什么,她抬头看黄公公,“半个时辰后哀家要去佛堂,你去准备一下。”

黄公公一脸为难,“太后,人是不难找,但是,青天白日的,奴才怕被人看到啊!”

话将将说完,额头上一片冰凉,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手心黏黏的,拿到眼前一看,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太后,奴才罪该万死,还请太后恕罪!”

范美惠脸色沉冷阴森,“以后同样一句话,哀家不想再说第二遍。”

黄公公最后是连滚带爬出的太后殿。

黄公公滚走后,偌大的太后殿就只下范美惠一人,她缓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一株牡丹,低声喃喃,“端木景光,你不是喜欢折磨我吗?这样的结局,你在九泉之下,可还满意?不要着急,精彩还在后面呢!”

……

话说端木亦尘,今天他找了借口没上早朝,结果还是被一道圣旨给宣到宫中。

御书房内,除了文昌帝还有好几位大臣。

端木亦尘大概扫了一眼,还真凑巧,这几位大臣和他都有着同一种关系,抛开血统上的尊卑,他们都是他的老丈人。

端木亦尘是何等聪慧的人,当即就知道端木亦元把他宣到宫里的原因。

果然,端木亦元看着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七皇弟,朕听说,你的王府最近可很不安生。”

至于怎么个不安生法,到底为什么不安生,随着迟静言的“盛名”再一次广为流传,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端木亦尘神色如常,“启禀皇上,微臣府上最近一切都正常。”

在场的那些大臣们,有人早听七王府嘴碎的下人到外面去说过,七王爷对七王妃今时不同往日,本以为只是下人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嚼舌根,原来都是真的。

当即有看不下去端木亦尘对迟静言公然包庇的大臣,跳出来说话了,“七王爷,你这话说的就有时公允了,据老臣所知,王府被王妃弄得鸡犬不宁,乌烟……”

“瘴气”字还在舌尖打转,端木亦尘已然截上话,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落在说话那个大臣身上,像是淬了毒液,“孙大人,如果摘孙梅儿一朵花就算是弄得本王府中鸡犬不宁,本王倒很想问孙大人一句话,本王的王府到底是姓端木还是姓孙!”

姓孙的大人本来还一副自信满满,浑身上下都是理的模样,转眼,吓得打了寒颤,小声回道:“七王府当然是姓端木。”

端木亦尘懒得和这几个老臣多废话,他们的女儿之所以会被端木亦元赐给他做侧妃,还不是因为他们是他的人。

“皇上,要没什么事的话,微臣先行告退了。”

文昌帝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盯着端木亦尘看了半响,忽地,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后天的宫宴,记得带王妃一起参加,说起来,朕这做皇兄的还是很愧疚,弟妹嫁给皇弟都半年了,至今都没见过她。”

端木亦尘没再说话,行礼后,转身退出御书房。

他正朝宫门走去,耳边传来小宫女的议论声。

他信步朝假山后走去,两个躲在那里偷懒的小宫女并没注意到他,正议论的起劲。

其中一个说:“升平公主发起脾气真是太吓人了。”

另外一个说:“那当然了,她是公主嘛,脾气大是正常的。”

“但是,我伺候了她这么久,从来没见她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要求没满足后发那么的大脾气,听说太后也很生气,已经命人看着升平公主,不允许她踏出宫中一步。”

“真的吗?”

“真……”

“七王爷!”

“七王爷!”

两个小宫女看到忽然出现的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声,颤颤巍巍地跪到地上,低头看地,大气不敢喘一口。

“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端木亦尘并没有动怒,缓缓开口问道。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宫女,听端木亦尘口气还算不错,抬头飞快看了他一眼,“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还望王爷不要去告诉太后!”

两个小宫女脸上似乎拂过一阵冷风,十二月的冷风里夹杂着薄荷似的淡淡清香,她们等了很久都没听到端木亦尘的声音,壮着胆抬起头,蓦地一怔,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人。

……

升平真的被禁足了,门口有大内高手把关,如果只有两个,勉强难不到她,关键是一手抚养她长大的范美惠太清楚她的身手,门口站的大内高手是里一层外一层。

长这么大,哪怕是小时候把父皇最喜欢的古画给撕破了,她也没有被禁足过。

很委屈,把宫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实在没东西砸了,她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白玉盏,抓起来,扔了出去。

被砸出去的白玉盏没有听到落地后摔成碎片的声音,过了好一会都没听到,升平转过脸看了过去。

看到本该砸碎的白玉盏被人捏在手里,看到捏着的人是谁,眼眶倏地下就红了。

她是以奔跑的速度一头扎进端木亦尘怀里,“七哥。”

端木亦尘把白玉盏放到边上,轻轻拉开她,“发生什么事了?”

要不是他的威信在,要进来,也很困难。

这是升平从小到大最喜欢的,最亲的哥哥,她心里很委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藏在心里的秘密一股脑都告诉了她。

端木亦尘听完后,有片刻的惊呆,他没想到升平会在江南遇到迟延庭,更没想到她会喜欢上他。

看端木亦尘迟迟不说话,升平扯了扯他的衣袖,“七哥,难道连你也要反对我吗?”

端木亦尘勉强挤出抹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怎么会呢?你幸福就好,更何况迟延庭的确年轻有为。”

把心事都吐给端木亦尘后,升平的心情好多了,她朝门口的方向瞟去,压低声音说:“七哥,我想去边关找他,可是母后派了这么多大内高手,我估计一次性解决不了那么多,你帮帮我好吗?”

端木亦尘正色道:“你知道太后一向对我是表里不一,我怎么帮你?”

升平眼睛哧溜溜地转了好几圈,马上有了主意,凑到端木亦尘耳边,咬起耳朵,“七哥,要不这样……”

……

红烟不负迟静言所托,办事效率非常的高,这不,端木亦尘只是去了趟宫里,等他回来,王府里的侧妃就只剩下三个。

张翼办完事就回府,算是亲眼看到红烟是怎么出招赶走那些侧妃。

在她*裸的公然调戏之下,一下子就吓跑了五个。

那五个侧妃临走时,哪怕大老远的看到红烟,都会下意识地双手抱在胸口。

见过不要脸的女人,还没见过像红烟这样不要脸的,她不管侧妃娘家是做什么的,她是不是有实力非常雄厚的爹可以依靠,只有看到人,二话不说,上前就扯人家衣服。

生存坏境这么恶劣,那些脸皮比较薄的侧妃怎么会不走。

另外三个,其中一个是被红烟讲的笑话给吓跑的。

凑巧,当时张翼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那个笑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和王妃聊天,我说月亮上的嫦娥多孤单呢,如果想那个了都没办法,王妃说她有兔子啊,我说兔子那能管用吗,还不如手呢,王妃说她有兔子啊,我说什么意思,王妃骂我。笨蛋,兔子有胡萝卜啊,听说丁侧妃非常喜欢吃黄瓜,昨天还特地让贴身丫鬟去厨房找了根新鲜的而且是带刺的拿回屋里当宵夜,不知道味道怎么了?”

这女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个过于露骨的字眼,却生生的把丁侧妃羞愤的脸都红了。

还有一个,也是被她用一张嘴给气走的,她以拜访为名义去了崔侧妃的屋子里。

据当时在一边伺候的丫鬟说,崔侧妃之所以要离开王府,主要源于红烟说的一句话。

她看似在喝茶,一双眼睛却一直落在崔侧妃的胸前。

崔侧妃被她这样盯着看,浑身都不自在,“红烟姑娘,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红烟放下茶盏,抽出丝帛轻轻擦拭了下嘴角,语带遗憾道:“哎,崔侧妃,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王爷不怎么来你这里了。”

“为什么?”崔姓侧妃知道她是“倚翠苑”头牌,以为有什么高招指点,忙竖起耳朵在听。

红烟停顿片刻,目光从崔侧妃脸上再一次移到她胸前,又是一声叹息。

崔侧妃被她弄得好紧张,开口说话时声音都带着颤抖,“红烟姑娘,到底是为什么啊?”

“答案很简单。”红烟抬起手,直指崔侧妃的胸前,她说,“长相和身材都是优等,也抵不过胸前一对层峦叠嶂的山峰啊。”

半个时辰后,崔侧妃含着泪从后门走了。

至于主动走掉的另外一个侧妃,据说还是红烟不费吹灰之力,单凭一张嘴就搞定的。

张翼听下人说,是红烟叉着腰,在那个侧妃门口,中间不带休息,不带停顿,不带喝茶润喉,足足骂了半个时辰,最后逼得那个屋里的侧妃是忍无可忍,翻窗而走。

张翼盘算了一下,林絮儿不算在里面,王府里目前只有三个侧妃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一个挂名管家,脑子里忽然就想到账本上的开支,少了那么多侧妃,这个月能节约下来不少银子。

端木亦尘哪怕是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红烟的这些笑话啊,冷嘲热讽,是谁教她的。

回到府里,还没看到迟静言呢,他问张翼,“王妃呢?”

张翼正在暗暗算账,闻言,愣了愣才回道:“听下人说,王妃出去巡视店铺了。”

还有一件事,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要告诉端木亦尘,“王妃最近对每家店铺的钱物都抓的很紧。”

他办完事,经过西街,刚好有家米铺在那里,想到迟静言给他安排的巡店计划,就走了进去。

掌柜的看到他,很委屈地诉起满肚子苦水,无非是今年收成不好,米价卖得自然高。

王妃倒好,大概了解下情况,就让他根据来买米的人穿的什么衣服,来决定不同的价格。

张翼盯着掌柜的看,脑子里没由地想到迟静言让他做到的图文并茂,挥手打断絮絮叨叨,满腹委屈的掌柜,“去给我拿支笔和纸。”

掌柜的愣了愣,“啊……”

拿到笔和纸后,张翼毫不在意米铺掌柜看他的眼神,有多么惊诧奇怪,挥笔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用文字和图片两种方式,交相辉映的记了下来。

……

张翼又想到了什么,从衣袖里拿出张纸,递给端木亦尘,“王爷,你觉得王妃看了会满意吗?”

他本以为迟静言给他安排的巡店计划只是说说的,从她亲自开始抓每家店铺的经营状况,就看得出来她做事很认真。

她是来真的。

端木亦尘摊开看了看,半响,看着张翼带着期盼的眼睛,他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拍张翼的肩膀,“先生啊,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画画功底这么的好。”

张翼怔住了,等明白过来,一张脸立马黑了,咬牙道:“王爷,按照王妃的意思,张某要把昨天的也补上,先出去干活了。”

张翼走得匆忙,没来及把府里发生的另外一件大事告诉端木亦尘,导致端木亦尘经过花园里,迎面朝他走来的人,忽然腿一软,直朝他怀里跌来。

出于本能,端木亦尘伸手去接,但是,也因为以前那些侧妃这个招数用多了,他非常有分寸的,只是手轻轻的一甩,本要摔跤的人,就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

“小女子见过七王爷。”那女子有着一副清脆婉转如黄鹂般的嗓音。

端木亦尘看到迟若娇,还真有几分意外,以他对现在这个迟静言的了解,她断然是不会让迟家三个女儿中的任何一个入王府。

难道是乘迟静言不在府上,她硬闯进来的。

如果真是这样,门卫真要好好清理一番了。

像是从端木亦尘的眼睛里猜到他在想什么,迟若娇笑着主动解释,“七王爷,听说妹妹病了,父亲很挂念,特命奴家来照顾七王妃。”

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端木亦尘冷笑一声,“看到王妃了吗?”

迟若娇能感觉到端木亦尘的疏离,心里打了个咯噔,论相貌,她是迟府四个女儿中最为貌美的,虽只是庶出,求娶她的人也不少,她心高气傲,非人中龙不嫁。

人中龙是出现了,但是那条龙却是连看都懒得多看她两眼,迟若娇大受打击,面上却依然笑颜如花,“奴家已经见过妹妹,她……”

“哎哟。”一声夹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打断迟若娇后半段话,“王爷,您可回来了,我告诉你啊……”

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落里冒出来的红烟,边朝端木亦尘走去,边大声笑着,走过迟若娇身边时,目不斜视,直接忽视她,“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起,踏踏实实做我的……”

我的什么呢?

话还没说完,像是才看到迟若娇,她一声惊呼,话锋一转,“咦,迟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问迟若娇自打进入七王府最讨厌的人是谁,还真不再是一直都对不上眼的迟静言,半天不到的时间,红烟已然成为她在七王府最讨厌的人。

迟若娇毕竟是迟若娇,当着端木亦尘的面,哪怕再讨厌红烟,她也不会表露出来,甚至于,还对她面露微笑,“红烟姑娘能来这里,难道我就不能来吗?等妹妹身体康复了,我自然就会离开,这段时间,的确是辛苦红烟姑娘了,等妹妹回来,我一定会和她说,有我帮衬着,红烟姑娘也会稍微轻松一点。”

她的话里处处都是讽刺,红烟睨了她一眼,就把目光移到端木亦尘身上,漫不经心地说道:“王爷,你听听,有的人啊,就是喜欢朝自己脸上贴金,以前都没怎么样,现在一口一个妹妹,恶心的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她连连摆手,“不行了,实在是太冷了,我要回去喝口热茶,王爷,我先走了。”

不等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落下,她已经转身离开,迟若娇被她气得浑身都在抖,“王爷,奴家不是这样的人!”

端木亦尘根本没耐性和她多说话,没再多看她一眼,也转身离开。

迟若娇张开嘴想喊端木亦尘,只一个犹豫,话没喊出口,却呛到了一大口冷风,胸部仿佛被一层寒霜包裹住,她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也就越发憎恶迟静言。

红烟的讽刺,其实都是事实。

她从小就不喜欢迟静言,除了她霸占着将军府唯一嫡女的身份,还有原本只可以让她一个人依仗的哥哥,为了迟静言屡屡和父亲作对,以至于在边关两年半了,至今都没回来过一次。

她很清楚这次父亲答应让她来七王府的原因,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她是迟延庭的同胞妹妹,迟静言变得再怎么和以前不一样,面对她时,多多少少会想到迟延庭。

只要她有那份心思在,她就好办事很多。

……

迟静言回来时,像是掐准了似的,正是用晚膳的时候。

又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只要端木亦尘在府中用膳,侧妃们都会被叫上一起。

哪怕现在王府里的侧妃,除了旧疾发作暂时去“天露寺”休养的林絮儿,只有三个,那三个依然到前厅用晚膳。

迟静言像是很饿了,拿过下人递来的丝帛擦了擦手,乘下人转身处理丝帛,飞快的偷吃了口菜。

端木亦尘和张翼走进来时,刚好看到她在偷吃菜。

堂堂王妃偷菜吃,这……

张翼忍不住嘴角抽搐,下意识地朝前面的主子看去,看到他神色如常,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王爷对现在的王妃果然宠的已经无话可说。

端木亦尘在迟静言身边坐下,陆陆续续的有人落座。

迟若娇很自觉,哪怕没人去叫她,一到饭点也准时出现了。

她很想坐在端木亦尘身边,一时的失败,不代表永久的失败,她相信没有啃不动的骨头,只有不够坚硬的牙齿。

偏偏,天不遂人愿,她这颗足够坚硬的牙齿,在朝骨头啃去的方向出现了一堵人墙。

这堵恨不得让人立马拆了的人墙,就是最被她讨厌的红烟。

她端着大家闺秀的举止娴静正要落坐,被人推了一把,等她稳住,那个本属于她的位置早被人抢去了。

红烟本就是名声不好听的青楼妓女,到了七王府,她更像是破罐子破摔,一点名声都不顾及了,坐下后,根本不去理会迟若娇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拿起筷子就吃。

端木亦尘的态度很显然,本就不就是七王府的人,更不是他端木亦尘的女人,他当然不会管。

倒是迟静言开口说话了,她抿了抿唇,佯装责备红烟,“红烟,那是我的三姐,不是外人。”

红烟嚼食物的动作顿了顿,继续嚼着,侧过脸看着迟若娇,“三姐,随便坐哈,千万不要客气!”

“你!”迟若娇就算再也忍耐力,毕竟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看着吃相难看,举止粗俗的红烟,一声冷哼,“什么叫喧宾夺主,我今天才算见识到!”

把目光移到迟静言身上,以姐姐关心妹妹的口吻叮嘱迟静言,“六妹,有句话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还是当心点的好。”

“嗯。”接话的不是吃静言,而是红烟,她已经咽下嘴里的食物,口齿非常清楚,“王妃啊,你姐姐能有那么的觉悟我很为你高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防火防盗防姐妹。”

迟若娇明明讽刺的是红烟,到头来,一盆脏水直接扣到她头上,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差点没昏过去。

眼看硝烟味越来越浓,迟静言开口说话,没有针对刚才说话的两个女人,而是看着其中的一个空位置问张翼,“张先生,陈侧妃呢?”

同样是陈侧妃,却是此陈非彼陈。

已经离开王府的陈侧妃,是个没什么背景的歌女,晚膳缺席的陈侧妃,却有着相当雄厚的娘家背景作支撑。

她爹是朝中一品大员,她是嫡出,却甘心为端木亦尘的侧妃,只因为有一天在街上对端木亦尘惊鸿一瞥。

张翼自己都焦头烂额,哪里有工夫去管一个侧妃不来吃晚膳的原因,一个挥手,王府里另外一管事的头已经把陈侧妃没来是因为身体抱恙,说得一清二楚。

迟静言想了想,说:“陈侧妃的身体一向不错,我还是去看看她吧。”

不知情的人听到这句话,肯定要说这王妃多大度,多贤良淑德,事实呢,整个王府的人,高到端木亦尘,低到最低等的粗使丫头都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

迟静言还真是说到做到,起身直奔陈侧妃的院子而去。

端木亦尘没有跟去,也没有拿筷子,而是朝张翼看了眼,张翼点点头,跟了过去。

迟若娇来七王府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端木亦尘,理论上来说,应该是端木亦尘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可是,听多了关于迟静言的种种凶悍跋扈,像是好奇心想得到满足,她也跟了过去。

至于红烟,饭菜上齐后,她专心吃饭,像是根本不知道迟静言离开了。

……

和陈婷一样姓陈的那位陈侧妃,果然正躺在床上,听下人禀告说迟静言来看她,忙追问端木亦尘来了没有。

得到的答案是要摇头,方才还有气无力的陈侧妃,倏地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想她堂堂一品大员的嫡女,甘心为端木亦尘委屈为侧妃,却不代表她心甘在迟静言面前低一等。

迟静言很快进来,她看到陈侧妃坐在床榻上,倒也不惊讶,只是笑着问边上的丫鬟,“请大夫来看了吗?”

丫鬟低头看地,声细如蚊蝇,“回王妃的话,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只是给尘侧妃开了一副药,说是要好好调理。”

“这样啊。”迟静言漫不经心地瞄了床榻上的陈侧妃一眼。

陈侧妃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倏地下挺直后背,怒气冲冲地瞪着迟静言,“王妃,你想说什么,想说妾身装病吗?”

迟静言直视她的眼睛,淡淡道:“我可没这样说。”想了想,朝身边的夏荷看了看,“夏荷,看样子陈侧妃病得真不轻,去把王爷请过来。”

夏荷点点头,转身去前厅请端木亦尘。

端木亦尘很快就来了,他进来时,迟静言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而床榻上本精神还不错的女人,在看到他进屋瞬间,立刻精神萎靡。

这些女人惯用的小手段而已,端木亦尘从来都不和她们计较,为什么不计较,因为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才不会计较。

和迟静言大模大样边喝着茶边等端木亦尘不一样,迟若娇表现出的是懂事谦顺,她站在一边,看到端木亦尘,对他福了福身,“王爷。”

端木亦尘直接问伺候陈侧妃的丫鬟,“大夫怎么说?”

“回王爷的话,大夫说……”

“王爷。”不等丫鬟说完,迟静言站起来,截上话,“如果陈侧妃不介意的话,容臣妾替她把脉试一试。”

端木亦尘问床上人,“爱妃可有意见?”

陈侧妃早把牙龈咬碎,脸上却强挤出一丝笑,“王爷,妾身怎么会有意见呢?妾身是怕麻烦王妃。”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麻烦的。”迟静言豪爽地走到床边,很不客气地就拉过陈侧妃的手。

陈侧妃下意识地抗拒着想抽回去,被迟静言固定住了,她还真有模有样的给她把起脉。

屋子里很安静。

在一片安静中,迟静言收回手,开口问床上人,“陈侧妃,你是不是感到胸闷气短?”

陈侧妃一愣,点点头,“嗯,有的时候是会有一点。”

迟静言叹了口气,眉心微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端木亦尘已经很了解她,知道通常这个时候,是需要他配合她的时候,道:“王妃,陈侧妃到底怎么样了?”

迟静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侧妃,小脸更纠结了,“王爷,真要臣妾说吗?”

“王妃。”接话的是陈侧妃,她想起自己嫁入七王府这几个月来受的“委屈”,眼眶通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妾身早有心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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