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迟静言不说话,簪花铺的老板更急了,对着迟静言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七王妃,您一定要救救小的!”
似乎嫌自己这句话的分量不够,他对着迟静言重重磕了个响头,声泪俱下,“七王妃啊,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嗷嗷待哺的孩子,求您一定要救救我!”
迟静言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这下子,你终于知道得罪本王妃的后果了吧?”
簪花铺的老板惊呆了,错愕了,傻眼了。
什么个情况?
哦,弄了半天,打他的人,抢他金子的人,都是七王妃安排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七王妃也太太太……嚣张了吧。
天子脚下,就算是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不要说只是个王妃而已。
迟静言蹲下去,凑到他眼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本王妃就是这么嚣张,你那本王妃奈何,我告诉你,这一次算是便宜了你,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我见一次打一次。”
七王妃没事就喜欢在街上溜达,这是总所周知的事,簪花铺的老板觉得自己这一次真是作死,站起来,连灰尘都不拍,直接跑了。
速度之快,根本不像刚被丁旭阳打过。
说到那个一直跟在费灵玉身边的丁旭阳,迟静言已经问过端木亦尘,她总觉得那个丁旭阳很怪。
这是她和端木亦尘交心以来,他第一次敷衍的给了她一个“嗯”。
正是端木亦尘那个“嗯”,加剧了她对丁旭阳的好奇,一个男人,真的会对一个连手都没牵到的女人那么好吗?甚至为她付出那么多。
不是迟静言太理智,而是她觉得每件事都是有因才会有果。
丁旭阳对费灵玉的好,真是太不计较回报了,难道真是因为青葱岁月的暗恋,让他一路坚持到了现在。
簪花铺老板连滚带爬逃离七王府的门口,也被很多路人看到了,他们朝七王府的大门口看去,看到站在那里的身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
似乎对七王妃把人吓成这样,已经见怪不怪。
可别忘了,只是对个外人而已,就连她自己的亲哥哥,她也是毫不留情地抬起脚就踢下楼梯。
关于七王妃越来越凶残的流言,就此在京城传开。
下午的时候,传来了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钦天监觉得下午一时三刻是接下来的三年里最吉利的日子,文昌帝要想国泰民安,最好是在那个时间点,举办点什么喜事。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这天寒地冻的,又不适合登山祈福,边关在打仗,国库空虚的连他一个皇帝的龙内裤都快做不出一条了,还真举办不了什么喜事。
端木亦元虽然贵为皇帝,办事情也都是要花钱的。
周福宁在他耳边小声提醒,“皇上,其实还真有一件可以在下午一时三刻举办的喜事。”
看周福宁都卖乖子,端木亦元火了,“快说。”
“您原来不是明天早晨迎娶迟将军家的千金为妃吗?完全可以挪到今天啊。”
“你指的好事,是这件事。”端木亦元垂下眼睛想了想,吩咐他,“周福宁,你立刻派人去迟家通知,下午一时三刻,朕纳迟若……”
周福宁提醒,“若娇。”
“对。”端木亦元来了精神,“你去通知迟府传朕的旨意,娇妃今日入宫。”
这个消息传到迟府,迟府简直乱成了一团,本来是定好明天的,怎么临时就变成今天了。
最紧张的不是迟若娇,自从在迟静言面前自讨没趣不说,还被她反过来羞辱之后,就想快点进宫为妃,只有那样,她才真正的可以在迟静言面前扬眉吐气。
话说接到端木亦元圣旨后,迟府最紧张的人,其实是邱氏。
按照道理来说,她一个妾侍,忽然成了皇帝的丈母娘,那是多么脸上有光的事,她却过了很久才出来,而且脸上蒙着面纱。
被引到上座的内侍太监拿了她递来的一锭银子,喝茶时,问她,“夫人,你脸上是不是长了什么东西?”
邱氏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蒙着面纱的脸,只是轻轻的一碰,却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脸上不是长东西了,而是被迟延森给打的。
话说迟延森为什么打她。
十多年前,他才是个黄头毛小子,她就故意让一个丑到不堪入目的丫鬟抢了他的童贞,这么多年,又一直对他捧杀。
这是旧仇。
她让下人偷听韩蓝羽和费灵玉的说话后,又怂恿他的亲妹妹迟若媚去弄迟静言的血,她的女儿都要入宫为妃了,还要要咬着迟静言不放,非要把她拽到地上。
想到迟静言指点他的种种,想到因为迟静言,他才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他就对邱氏恨得牙根之痒。
这就是新恨。
旧仇新恨加到一起,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拳头。
邱氏就算再怎么想把迟延森杀了,在一个太监面前,也不可能露出半分的家丑。
她好歹也是迟刚最为敬重的妾侍,给他生了骁勇善战的大儿子,女儿也即将要入宫为妃,她丢不起那个人。
邱氏没回答内侍太监的问题,岔开话题,“公公,我们娇儿入宫后,还劳烦公公多多照顾。”
内侍太监笑道:“迟夫人,您严重了,咱们皇上后宫的妃子本就不多,迟老将军刚有捷报传来,迟少将军又是娇妃娘娘的亲哥哥,您呐,就放一百个心吧,娇妃在宫里啊,肯定是受不尽的荣宠,您呀,也等着享轻福吧。”
这番话,邱氏听得心里像是被灌了蜜似的,又偷偷塞了锭银子给宣旨的内侍太监。
内侍太监已经有两个月没拿到月例了,拿着邱氏给他的两锭银子,心满意足地走了。
邱氏送走他,就立刻去迟若娇的院子。
喜娘已经在把她打扮了,迟若娇人如其名,本就长得娇艳,经过一打扮,更是一种说的美艳。
邱氏拉着女儿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很满意,到最后竟然喜极而泣,“娇儿,入宫后,不比在家里,凡事都要小心。”
迟若娇张开双臂抱住邱氏,“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让您成为真正的迟夫人!”
手臂紧紧抱着邱氏,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邱氏边抹眼泪边点头,她还有悄悄话要和迟若娇说,挥手把喜娘遣下去。
邱氏拉着迟若娇的手,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摘下脸上的面纱,“娇儿,你看……”
迟若娇从床边跳了起来,尖声问道:“娘,是谁打你的?”
那个胆敢打她母亲的人,胆子真的太大了,也不看看她的父亲是谁,她的亲哥哥是谁,居然当这样打她的母亲!
迟若娇看着邱氏浮肿,布满青紫的脸,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个凶手杀了。
邱氏打量着女儿的表情,她很满意,到底是亲生的,知道心疼她。
她叹了口气,“娇儿啊,这是你二哥打的。”
“迟延森!”迟若娇再一次尖叫,“他有什么资格打你,你是爹的妻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