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景光既已经下令,身为臣子,迟刚只能奉命行事。
他带着几个身手了得的心腹连夜去了“云林寺”,是他估错了对方的身手,虽然才只有三四个人的样子,却不比他带去的七八个人差。
迟刚记得很清楚,他把剑朝其中一个人胸前刺去时,眼看就要一剑致命,身后吹来一阵冷风,伴随着一个类似虎啸的声音,他回头,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扑向他。
当时就在悬崖边,他朝边上一闪,就看到那道白色的影子扑向他一开始要刺向的那个人。
这显然不是那道白色的影子所想的,也不是它所能控制的了,结果就是,白色的影子和那个人一起跌入了悬崖。
这个任务,他虽然顺利完成了,等清点的时候,才知道带过去的精英,同样伤亡惨重。
十九年前的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迟刚定睛看着小白,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它觉得眼熟。
话说小白,它明明是第一次看到迟刚,实在是太不喜欢迟刚了,在它的潜意识里,第一次见面的迟刚,和它的杀母仇人差不多。
迟刚定定看着小白,从它的眼睛里看出惊恐……憎恶,怔了怔,他肯定自己没看错,小白看他的眼神真的是憎恶。
想到了什么,弯腰,从靴子上方抽出一把匕首。
这匕首看着小,绝对锋利,随着迟刚把它抽出来的动作,能看到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刀尖雪亮,透着冷森森的白光。
迟静言不知道迟刚为什么要抽匕首,以为他要伤害小白,张开手,挡在迟刚面前。
迟刚知道迟静言误会了,对着她笑了笑,把匕首重新塞回到靴子上方,解释道:“言儿,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伤害小白,而是想试一下,它到底和当年我看到的那只老虎有没有关系。”
据说,老虎的嗅觉很灵敏,不管过去多少年,它们依然能嗅觉出它们敏感的味道。
迟静言低头看小白,只见它一直朝后缩,即便已经撞到她腿了,已经无路可退,还是努力地在退。
迟静言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怕一样东西的小白,有点心疼,早知道刚才就咬咬牙继续抱着它了。
迟刚还有话和迟静言说,“言儿,十多年前……”
迟刚把他十九年前,用这把匕首划伤过一头和小白长得差不多的老虎的事,告诉了迟静言。
迟静言一听这中间还发生过这些事,很快就知道小白为什么那么抗拒迟府,也明白为什么,它看迟刚就像是看着有着杀母深受大恨的仇人。
事实虽然证明,不管是从小白的岁数,还是从迟刚的复述,他都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小白的妈妈,在迟静言看来叫老白的老虎,小白可不这样认为啊,它从迟刚匕首闻到了属于它们的味道,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迟刚。
迟静言生怕再待下去小白年轻气盛,别弄出了命案,拖着它就走。
小白已经镇定下来,可是它不配合,就凭迟静言一己之力怎么都拉不动它。
迟静言怎么都不敢喊迟刚来帮忙,只能向韩蓝羽寻求帮助。
韩蓝羽本想亲自上去帮迟静言,迟静言让她喊力气大点的男人来帮忙。
不知道为什么,韩蓝羽忽然就明白了迟静言这次来迟府为的是什么,把管家迟江喊了过来。
小白被顺利拉到迟府大门外,迟静言拍拍手上的灰尘对迟江说:“迟伯,方便找个地方喝茶吗?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迟江没想到迟静言会这样和他说,也知道让他帮忙拖小白只是借口,微愣片刻,点头,“去哪里喝茶?”
可怜的小白啊,它是真的有苦说不出,明明出了迟府,它已经愿意自己走了,迟静言还非要要拉它。
光她一个人拉它,它也心甘情愿的忍了,偏偏那个讨厌的叫迟江的半老头也来拉它。
如果不是被迟静言事先叮嘱过,小白恨不得扭过头就咬迟江一口。
于是,在旁人以为迟静言的宠物和她闹起了别扭,不得不假借迟江的力把它拖着朝前,迟静言和迟江已经借着这个理由,顺利坐在某个茶楼喝茶。
伙计把迟静言点的茶和点心送上来后,就很自觉地退了下去,即将要带上门时,迟静言喊住他。
那个伙计自然是认识迟静言的,说起来,不管京城的老百姓怎么看迟静言,也不去说那些开店的对迟静言是怎么又爱又怕,反正对京城打工的伙计们来说,他们都很喜欢迟静言。
说起他们对迟静言的喜欢,还真不是无缘无故地就喜欢她,而是源于一件事。
还记得黄高吗?就是太后范美惠身边的老太监,死在了也同样是七王府门下产业的饭庄,饭庄的老板叫沈大山。
沈大山和他的伙计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来蹦跶了,也不知道看过前文的亲爱的们还记不记得,随着黄高死在饭庄,迟静言给他们放假了。
假放就放了,这本没什么,出了那么大的事,饭庄短时间肯定没有办法再做生意,关键是迟静言给那个假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带薪年假。
迟静言本就已经是很多方面的风向标,她给伙计们放的带薪年假,自然也被其他店铺的伙计听到了,没有一个不羡慕啊,尤其听说带薪年假,是指虽然不用上工,依然有工钱可以拿。
不管在哪个群体,总是有胆子大的,也总是有聪明的。
结合他们的力量,现在京城大小店铺的伙计都开始享有带薪年假。
所以说啊,不管别的群体是怎么看迟静言,在伙计这个群体来看,迟静言就是他们的恩人。
所以,听到迟静言喊他,他连忙回头,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的问迟静言,“七王妃,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迟静言低头看了看,“麻烦你带小白去买只烧鸡给它吃。”
听迟静言说,是让他带着小白去买烧鸡,对他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他只是个小伙计啊,现在是上工时间,迟静言再怎么是王妃,也是县官不如现管,还是要去请示一下每个月给他发工钱的老板。
迟静言没有为难他,而是让他把茶楼的老板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