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身为女人,而且是身为迟刚正妻的韩蓝云不这样认为,过去的那么多年,她这个正妻虽然一直不像个正妻,却也知道那些妾侍是如果以下犯上,咄咄逼人。
有以前的旧部下来找迟刚,迟刚去书房见他,韩蓝羽就独自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顺便看看婚礼布置的怎么样了。
时间再怎么仓促,明天迎进府的都是公主,半点都马虎不得。
正边走边看,忽然看到迟府管家迟江在花园那头一闪而过,四处张望,神色诡异。
韩蓝羽开口喊住他,“迟管家!”
迟江很想装作没有听到韩蓝羽喊他,脚步刚想保持刚才的样子,韩蓝羽已经再次喊他,“管家,我已经看到你了。”
韩蓝羽都又说了一遍,迟江就算再怎么想装聋作哑,也不得不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回头,差点吓了一大跳,韩蓝羽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前后只是眨眼的时间,她已经站到他身后。
迟江看着韩蓝羽,心里很清楚一件事,韩蓝羽并不是那种欺凌丈夫妾侍,苛刻下人的主母,反而她这个人带人比较宽厚,当然了,除了对以前还是六小姐的迟静言比较苛刻。
他又想到了邱氏,真是最可悲啊,枉她这一辈子,直到死还在和韩蓝羽斗,人家韩蓝羽从没把她放在眼里。
“夫人。”他只看了韩蓝羽一眼,就飞快别开头,不敢去看韩蓝羽第二眼,“您找老奴。”
“江叔。”韩蓝羽说,“你是迟府的老人了,我跟着孩子们叫你,你不介意吧?”
迟江的父亲就是以前迟府的管家,迟江这管家做得也颇有几分子承父业的感觉,他听到韩蓝羽那样说,把头埋地更低,不用看他脸上的表情,从他的声音也能听出他的诚惶诚恐,“夫人,您这是要折煞老奴!”
在大户人家,只有妾侍跟着孩子称呼别人,当家主母,那是绝对没有的事,韩蓝羽这样“江叔”,绝对是表示了对他百分之百的尊敬,
韩蓝羽看着他这段时间迅速多出的白发,心里暗道,真正折煞你的不是我的这声江叔,而是你自己的胆子,居然敢和主子的妾侍私通,还生下了最有出息的儿子,这罪的确可以折煞你自己。
有些事,既然已经是既定的事实,再加上迟延庭这个孩子,她是真的喜欢,邱氏已经死了,也没必要再去追究。
迟府家大业大,到底是要找个人来支撑起来,虽说是迟家亲血脉的迟延森看似已经有了出息,到底只是会提笔写几本小说,挣点钱而已,离守住偌大的迟府还差十万八千里。
韩蓝羽凝了凝神,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听了迟江的那句折煞,又笑道:“江叔,你在府里当差这么多年,这声江叔,在我看来,你真的是受之无愧!”
花园的角落,是连风也吹不到的地方,迟江却猛地打了个哆嗦,实在是不知道韩蓝羽喊住他到底为了什么事,又想到邱氏以前告诉他的,怀疑韩蓝羽已经知道他和邱氏的事,也已经知道迟延庭的真正身世,更不敢抬头看韩蓝羽,脑子却飞快转动了起来。
只是想了很小的一会儿,他就有了主意,如果这次韩蓝羽要点破迟延庭的身世,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他肯定放手一搏。
他的所谓放手一搏,就是把韩蓝羽杀了,直接来个杀人灭口。
当然,他杀了韩蓝羽后,也不会苟活,为了迟延庭,他什么都豁出去了。
垂在一边本就握着拳头的手忽然抓紧,刚要猛地抬头瞪着韩蓝羽,想趁她不备,从气势上压住她,韩蓝羽就在他抬头看向他的瞬间说话了,“江叔,你在迟府的时间可比我长多了,这么多个孩子,基本都是你看着出生的,每一个都像你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着,我喊住你,就是为了庭儿的婚事……”
“夫人,请继续朝下说。”看韩蓝羽说到这里,不继续朝下说了,迟江按捺不住地接上话,催促她。
“庭儿这孩子,常年在外打仗,感情方面懂得很少,脾气又倔,一旦认定一件事,很难改变,我知道他心里不怎么愿意娶升平公主,但是这是圣旨,就算他不怎么愿意,也不得不娶。”
顿了顿,她才又朝下说:“当然,升平公主这孩子,她对庭儿有多深情,我都看在眼里,这样深情的好姑娘,我相信日子久了庭儿自然会喜欢,反而是有些自作聪明的人,终有会尝到苦果。”
韩蓝羽把话说完后,把手伸到了迟江面前,“江叔,把东西给我吧。”
迟江看了看韩蓝羽放到他眼前的手,又把视线移到她脸上,嘴角翕动,本来似乎还想说什么东西,对视上韩蓝羽的眼睛,那句明知故问的反问到底没有说出口,沉默了半响,把空握成拳头的手摊开,把藏在掌心里的东西递给了韩蓝羽。
韩蓝羽拿过那一小包东西,暗暗松了口气,如果真让迟江找机会把袁茵毒死了,看似是一了百了了,其实后患无穷。
以迟延庭的性子,估计除了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内疚之中,还非常有可能认为袁茵是升平毒死的。
韩蓝羽把毒药拿走时,又和迟江说了句话,“江叔,庭儿是我们迟府的长子,以后迟府的担子都要押在他身上,时间还长,你要相信日久见人心,很多事,或许根本不用我们操心,就迎刃而解了!”
她这番话说得颇为苦心,既要让迟江明白迟延庭的身份永远都是迟家长子,又要让他明白,千万不要再去动袁茵。
迟江能在迟府做这么多年管家,还把迟府搭理的井井有条,足见他不是笨人,其实,他听了迟静言的利弊分析,早决定不去动袁茵,今天是听说她再一次用离开迟府来威胁迟延庭,一时没控制住。
等韩蓝羽走后,他站在原地,脑子里回想她说过的话,心里一阵又一阵后怕,幸亏没有酿成大错。
站在花园里,他用力吁出口气,不再去想升平明天就要嫁进迟府,袁茵应该怎么去处理,亲力亲为地参加到婚礼布置中。
七王府,冷漠和冷云两兄弟都很高兴,因为这次端木亦尘和迟静言去夜国,把他们两个都带着了;
小白的心情也不错,因为它虽然不知道端木亦尘和迟静言要去哪里,但是却知道是要出去玩了,而且时间还不短,能不高兴吗?
旅游什么的,它最喜欢了,野生长大的老虎,是没有办法体会它一头人工养殖的老虎对大自然的向往的。
唯一不高兴的人也就只有谢林了,他被安排留在京城的市郊的某个民宅里保护小康儿。
这个安排,让他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因为他曾经是端木亦元的暗侍,对他培训出来的暗侍武功招式比较熟悉,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护好小康儿。
迟静言想着明天天不亮就要出城,刻意忽略掉某王爷妒忌的眼神,把小康儿抱在怀里亲昵的说了会儿话。
果然,小康儿前脚才被奶娘抱走,后脚某王爷,早就控制不住,醋意满天飞了。
迟静言自然有哄他的办法,这不,七王府的下人们经过七王爷和七王妃的院子里,脚步都飞快,脸也通红。
七王爷和七王妃真是太恩爱了,他们这么勤勉,相信要不了多久,府里就会有小王爷或者小郡主了。
翌日,京城不过四更刚过,还没到五更,就异常热闹,大轩两代皇帝唯一的公主,既是先帝唯一的掌上明珠,又是当今皇帝唯一妹妹的公主出嫁了,怎么会不热闹。
平时这么早时辰,出来活动的都是不得不早早起床,赚一些薄银谋生的人,今天却不一样,街道两边挤满了人。
这些人里,有想看一看皇家公主是长什么样?毕竟升平虽贵为公主,已经是个大龄很难出嫁的姑娘。
公主唉,这么尊贵的身份,到底是该长得多难看,才会让她成了老姑娘才嫁出去。
上次也不知道谁家的公子,就害怕皇上把升平公主指婚给他,逼得他生生扭曲了性取向,那一件事似乎还在眼前,转眼老大难问题的升平公主就出嫁了,京城的百姓怎么不好奇。
婚事提前,的确仓促,端木亦元知道很多人来不及通知,就命人把城门打开,把贺喜的人直接放进京城,算是替升平和迟延庭的婚事,增加点热闹。
而正是因为城门大开,才给了端木亦尘和迟静言一行人,外加一头老虎轻而易举出城的机会。
只是委屈了小白,它那么高的身躯,为了不惹起守城门人的注意,不得不深呼吸把自己尽量蜷缩小。
它心里委屈,真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它好歹也是一头品种稀有的老虎,居然做出这样的动作,真是太丢脸了。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迟静言一行才出城门,就听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升平的花轿来了。
毕竟是升平的嫂子,和她关系又很好,迟静言朝花轿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由蹙起了眉头,这一次,迟延庭真的太不像话了,居然没有去迎接升平。
花轿再怎么是八人抬的,极尽奢华,大显皇家公主的气派和尊贵,因为前面少了骑在高头大马,身穿大红色新郎服,胸前佩戴大红色礼花的新郎,而觉得好奇怪,好冷清。
迟延庭就算再怎么不喜欢升平,这次做得也太过分了。
迟静言已经能想象得出花轿里的升平该是多么伤心,抿紧唇,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声。
声音虽小,端木亦尘却是听到了,拉过迟静言的手,轻声道:“言儿,很多事,我们想管也管不了,走吧。”
听到端木亦尘的这声“走吧”,只有一个人,哦,不对,说错了,应该是一头老虎最高兴,硬要让它伪装成普通狼狗般大小,对它真的是种折磨。
迟静言对端木亦尘“嗯”了声,又朝前走了几步,到底没忍住又回头看了眼,一阵风袭来刚好吹起轿帘一角,迟静言看到穿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霞帔的升平端端正正的坐在花轿里,像是根本不知道她的新郎并没有在前面领路。
收回目光时,迟静言暗暗下了个决心。
等她再次回来,一定要找迟延庭好好聊聊,实在不行,她就三天两头去拆袁茵的台,反正她的名声就那样了,如果能让迟延庭认清袁茵是什么样的人更值了。
意外总是无处不在啊,迟静言对那句话是深有体会,还没完全出城,意外就发生了,迟延庭大婚,作为迟家二公子,迟延庭的弟弟,迟延森自然也是要回来参加。
他最近和杨再冰的关系好得不得了,创作灵感也是文思如泉涌,每一次,只要提起笔,根本停不下来,所以,哪怕昨天得到迟延庭和升平大婚的消息,也是第二天一大清早朝迟府赶去。
再啰嗦一句,看过前文的亲爱的们应该还记得上一次迟延森和小白互殴是为了什么事。
撞衫一事,不仅对女人,对男人同样也会留下心理阴影,这不,正朝迟府赶去的迟延森不知怎么的就从一大片黑漆漆的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小白。
这叫什么?
大概就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迟延森和小白就是那样,不要以为只有迟延森对小白记着上次撞衫的仇,小白也是那样。
那可是它第一件像模像样的衣服,和迟延森撞衫也就算了,可恶的是居然被他撕坏了。
到底还是迟静言敏感地察觉到小白的不对劲,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了正朝着他们疾奔而来的迟延森。
迟延森既然能认出伪装成普通狼狗的小白,自然更能认出迟静言。
“六……”他跑到迟静言面前,刚开口,那个“妹”字还没说出口,额头就挨了个爆栗,痛死他了,捂着额头,委屈地看着迟静言,不敢说话了。
还算好,围观的人太多了,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迟静言二话不说,抓住迟延森的手就把他朝墙角的方向拉去。
被人一把抓住,对任何一个正常的人来说,第一反应肯定就是挣扎,迟延森是个正常人,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因为很快就想到拉他的人是迟静言,马上就放弃了挣扎。
两个人接下来发生的对话是这样的:
迟延森:“六妹,不要说,你女扮男装的样子还真的挺好看。”
迟静言对他的马屁不管真假,直接置之不理,“有话直说!”
“我没什么想说的。”迟延森干笑,朝就只是在几步之遥的端木亦尘看了眼,心里面对他立刻充满同情,“你这样打扮是真的好看……”
话还没完全说完,马屁再一次拍在马脚上了,迟静言瞪了他一眼,做出根本不想再理会他的表情,转身就要走。
迟延森看迟静言要走,一下子急了,“六妹,你别走呢,我真的有话要和你说。”
迟静言顿足回头,看着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就一副活不了的样子的迟延森,言简意赅,“说!”
迟延森知道迟静言已经快心烦了,深吸一口气,把想说的想问的,一口气不带喘的全部说完,“六妹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话说你这样打扮还真的挺好看的你这是要去哪里去干什么事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迟静言真心佩服自己,居然能把他不带停顿的话听完,眼看升平的花轿朝前去了很多,围观的人群也朝前移动,她再这样和迟延森说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想快点把迟延森打发了,“有点小事,必须要出趟远门,至于什么时候回来,暂时还不知道。”
迟延森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六妹,一路当心哦,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他其实很想说,他的新书快要完稿了,想给迟静言过目一下再卖给书商,看迟静言的样子是真的很忙,估计也管不上他了,犹豫了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迟静言点头,不见迟延森,她还真想不到和他有关的事,等看到了他,就想起一些事,走之前,又叮嘱他道:“二哥,我不在京城这段时间,你如果方便的话,还是经常要回家看看。”
其实,要让袁茵露出狐狸尾巴,有迟延森一个人足够了,关键是他自从他第一眼看到杨再冰,就决定为她从良了。
杨再冰再上一辈是被情伤得很深,而且是被情害了性命的人,她对爱情是绝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不能帮了迟延庭和升平却害了迟延森。
迟延森根本不知道迟家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既然是迟静言叮嘱的,他肯定会做到。
迟静言转身朝端木亦尘走去时,听到身后传来迟延森的歌声,“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迟静言满脸黑线,如果不是很清楚迟延森不是穿越来的,她真有可能根据他唱的这首《常回家看看》以为他也是穿越的。
要不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迟静言真想让小白再去和迟延森打一架,真是宁愿劝架,也不愿意再听他公鸭子一样的吼出来来的歌声,简直就是魔音灌耳。
因为是背对着迟延森朝端木亦尘走去,有一件事迟静言并不知道,迟延森对端木亦尘做出一个同情的表情。
没办法了,有这么强悍的妹妹,他受点委屈没什么,毕竟她已经嫁出去了,一年也就难得会见上几面,对端木亦尘来说却不一样,迟静言是他的妻子,不说每时每刻吧,总是每天都要面对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就是端木亦尘每每有人同情他时,他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迟延森朝端木亦尘和迟静言夫妇做了挥手,再加上受不了的表情,就朝迟府赶去,老大结婚啊,他这个作弟弟的,可不能迟到了。
话说老大也过分了点,就算家里藏了个女人,也不应该不来迎亲,看他这次回去怎么气那个小狐狸精。
不管迟延庭有没有迎亲,抬着升平的花轿都到了迟府门口。
天色已经大亮,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管迟延庭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去迎亲,花轿都到你家门口了,你再不出来,那就太不像话了。
事实上,迟延庭估计是打算把这不像话持续到底了。
迟家夫妇都站在门口迎接花轿,唯独迟迟不见新郎官,正当人们都看着这出戏接下来会怎演,只见迟府大门内有佣人跑到迟刚身边,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迟刚本就难看的脸色倏地下变得铁青。
京城百姓皆知迟延庭是迟刚的希望,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东征北战,寄予厚望的人,也同样没有辜负迟刚的希望,平时根本不需要迟刚摆脸色,什么事都很自觉。
今天都让迟刚的脸变成黑色了,可想,这一次迟延庭做事是多么没轻没重。
升平像是一夜之间不是长大了成熟了,而是都快熟透了,要不然以升平过往的种种来看,迟延庭不去接她,肯定连花轿都不会上,更不要说,一路忍耐地到迟府大门口。
人嘛,既然是喜欢群居的动物,自然也喜欢看热闹论是非,这不,迟迟不见迟延庭出来迎新娘,人群里已经发出小声的议论,无非是在猜测迟延庭娶的是当今的长公主,怎么都敢不出来迎亲?这胆子也太大了点。
不管旁人是怎么议论,不管迟延庭有没有出来迎亲,升平都自己下了花轿,而且步履从容,虽大红盖头遮面,依然能看得出她对迟延庭没有出来迎她,根本不在意。
对这些古代女子来说,不管是像升平这样贵为公主的,还是普通贩夫走卒家的女儿,这一辈子只有两件事最为重要,一件是嫁人,还有一件是生孩子。
就算是出身再怎么低贱人家的女儿,出嫁那天必定也是竭尽全力的风光,更不要说今天出嫁的是公主。
在旁人看来,根本就是奇耻大辱,升平却是一改常态的咽了下去,着实让人奇怪的同时,也引得路人更议论纷纷。
不管有多少种猜测,只有一种似乎最贴切升平今天的表现,那就是不管她在再怎么贵为公主,也因为年纪大了,实在嫁不出去了,只能咽下这样的屈辱。
对那些一两年前就替家里的儿子拒绝娶升平公主为妻的大臣来说,个个虽看起来淡定,心里都暗暗窃喜,幸亏坚持这没娶啊,要不然,今天被嘲笑的就是他们了。
再怎么贵为公主又如何,一个老姑娘而已,再加上她和七王妃走得近后,学得越来越凶残,再怎么嫁妆丰厚,为了家宅的安宁,还是不要娶的好。
旁人怎么想,怎么议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迟刚和韩蓝羽夫妇看升平这样懂事,对更加心疼。
也正是因为对升平懂事的心疼,才会在日后,当迟刚知道迟延庭并不是他亲生时,还把他当成亲生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