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祖阿夫兵见杜慎槐再度来攻,也没后退,而是迎了上来,他握枪柄的右手腕一翻,幅度并不大,但枪刺一压,便将杜慎槐的刺刀“当”的一下拨开了,接着便转入了反刺,杜慎槐动作敏捷,闪身便躲开了。△頂點小說,
对于那名祖阿夫兵来说,面前的乾国人,是一个前所未见的可怕对手。
杜慎槐再次上前,这一次他先来了一个假刺,祖阿夫兵本能地感到他的这个动作的力度不够,枪尖稍微跟着动了一下,便收住了。杜慎槐接着就是一个对他枪尖的打压,顺势突刺而来。杜慎槐在他打压的时候“刷”地后退了一步,祖阿夫兵一下刺空了。杜慎槐接着就是一个反刺。不过,祖阿夫兵在刺空的刹那就已经感觉不好,马上收势,也躲开了杜慎槐的反刺。
祖阿夫兵看看杜慎槐,只见他也收回了动作,侧身持枪,两膝微屈,又是一个标准的预备用枪动作,嘴角上挑着一丝冷笑。祖阿夫兵的心又是一寒。
此时此刻,他知道,这种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对付敌人的杀手锏,乾国人已经学到了其中的精髓,并且将其融入到了身体本能之中。
在实战搏杀中,掌握实用有效的招法至关重要。这种有效的搏杀招法,只要研习熟练,坚持练习,时间长了,就会变成人的本能反应,在任何情况下,不必经过思考,就能自然做出反应,发出相应的动作。此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以熟知打不知”。这也正是武术实战技击的精奥所在。
出身传统中原武者的杜慎槐,已经将刺杀变成了自己的本能。
祖阿夫兵大吼了一声,再次向杜慎槐发起了突刺,杜慎槐以步枪格挡开对方的刺击。正要顺势进行反刺,胸口处却突然一阵剧痛。
刚才他接连刺杀了数个敌人,又挨了一枪托,和这个大个子祖阿夫兵全力相拼,运动过于剧烈,牵动了之前高地战斗中还未能全部痊愈的伤口。
剧痛让杜慎槐感到一阵晕眩。但他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的神智保持清醒,他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用力的挡开了自己的步枪,剧痛使得自己力量大减,步枪几乎脱手飞出。
祖阿夫兵觉察出了他的异样,作为一个拼刺高手,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消灭敌人的好机会,立刻抢步上前,飞起一脚,直接踢掉了杜慎槐手中的步枪。对着杜慎槐全力一枪刺下。
杜慎槐感觉到了刺刀的逼近,完全是出于本能的反应,他猛地双手握住了对手的刺刀,用力向旁边推去,没有给对方一下子刺穿。
这一下用力更加的牵动了伤口,杜慎槐痛得头昏眼花,冷汗直冒,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给对方的刺刀割破了。生生的疼,但他还是用力的握住对方的刺刀。没有松手。
突然间,对方的力量象是一下子消失了,杜慎槐一愣,立刻便发现,对方的胸膛上,多了一截闪亮的刺刀刀尖。
刺刀刀尖瞬间缩了回去。个头高大的祖阿夫兵的身子缓缓的向前栽倒,在他的身后,是一名身材瘦小的精武营士兵。
杜慎槐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知道,是对方的这一刺。救了自己的性命。
“你受伤了,退下休息吧!不要碍别人的事!”小个子训斥了他一句后,便立时加入到了战团当中。
小个子虽然只说了一句话,而且声音尖细嘶哑,但不知怎么,杜慎槐却感到异常的熟悉。
此时置身于战场之中,他并没有多想,而是伏着身子拿回了自己的步枪,捂着胸口,小心的躲在了一棵树后,一边休息,一边观察着战况。
只要自己的伤痛稍一好转,他仍然要返回战场上杀敌。
但是他再参加战斗的机会似乎不多了。
原本埋伏在树林中的乾军精武营士兵一共有500多人,见长官张勋亲自上阵拼刺刀,几乎全都杀了出来,而法军面对乾军前所未有的刺刀冲锋,越南雇佣军率先崩溃四散,接着海军登陆队也退却了,只有祖阿夫营300多人在和乾军拼刺刀,正是这300祖阿夫勇士的奋战,稳住了法军的阵脚。
尽管祖阿夫兵们勇悍善战,但在刺刀战术同样不弱于他们的乾军精武营的攻击下,人数处于劣势的他们渐渐不支,而法军中的越南雇佣军已然溃散无踪,白人士兵由于祖阿夫兵们的“特殊爱好”而对他们鄙视和怨恨,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再重新上来相助,任由祖阿夫兵们在优势乾军的攻击下一个一个的倒下。
杜森尼中校用一只胳膊肘支撑起身子,但****感到有什么堵得慌,痛得喘不过气来,他大咳不止,吐出了一口凝结的血块,于是又有气无力地仰卧在地上。似乎在他咳嗽的时候,周围已经平静了。
他头晕目眩,眼前直冒火星。他一只手摸着显得格外沉重的步枪。但摸步枪干什么?此时又没有什么人来攻击他。他的部队显然在这里已经陷入了困境,可是能有什么法子去减轻他们的困难呢?然而,他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
“那么现在怎么办?怎么办呢?”杜森尼千百次地问自己。
他试了试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也许是什么都做不了。现在地面成了他的支撑,他感到自己的两条腿多少还听使唤,但呼吸和脑袋就更糟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费了半天的力气,却还是没有能够做到。
咳嗽深深地牵动他内脏的伤痛,痛得眼睛发黑。
刚才他被一名乾国士兵用刺刀刺中了胸口,造成了这样可怕的伤害。
他当时应该是晕过去了,是以那名乾国士兵放过了他,去寻找下一个对手交战。他现在还能记得,那名乾国士兵和自己拼刺刀时,那无比凶狠的眼神和灵巧敏捷的动作。
以前他所了解的乾国士兵。可不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