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也还是站到了那一边儿去了,还有李绍泉,丁禹廷是他所举荐,朝廷竟然准了,而非以渤人任海军提督,真是不知轻重利害!”
“海军不能登陆,问题不大,海防营就不同了,名为海军之属,实为陆兵,又是淮勇改编而来,全在纯王之手,将来恐为大害。”
“你老齐想过办法没有?”
“办法是有,所谓的‘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只是……”
月静,夜更深。
同样的月夜,天津城的一处深巷中,小小的四合院里,也有两个人躺在院中的藤萝架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
“珍儿……不,璐华,今天……委屈你了……”陈伟轻抚着怀中脸上犹有泪痕的丁璐华,柔声安慰她道。
今日在陈伟的努力下,丁璐华终于得以和自己的亲生父母,两江总督丁雨生的弟弟丁雷生夫妇见面,阖家团圆,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双胞妹妹丁璐雯却跑来大闹,为了不让已然心碎不已的父母为难,温柔敦厚的丁璐华选择了暂时退避。
“不,少爷,今日能见到爹和娘,珍儿已经很满足了……”丁璐华流泪道,“少爷以后还是叫我珍儿吧,珍儿的性命是少爷救的,珍儿在少爷面前,永远是珍儿……”
丁整点华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将她和陈伟的思绪一同拉回到了那难忘的时光之中……
那时,他和她还是在英国,在伦敦……
“少爷!少爷!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正在和几位伴当练剑的陈伟一边大声的问着,一边连续几剑攻出,将两个持剑的伴当击退。
“珍儿、珍儿姑娘……让人给抓走了!绑匪还送来了信……”老管家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什么!”陈伟大吼一声,闪电般的一剑击出,将刚好冲到近前的一位伴当手中的剑击飞,他随即抛下了手中的剑,几步来到了惊慌失措的门房前,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信,迫不及待的撕开了信封掏出信纸看了起来。
信纸是精美的印有贵族家徽的特制信笺,上面整整齐齐地用漂亮的花体英文字母书写着短短的几行字:
“尊敬的詹姆斯?梅耶?陈先生:
我无比诚挚的邀请您到我的庄园做客,它的位置您应该很熟悉,因为您曾经在经过那里的时候,对一位绅士实施了可怕的侮辱。因此我不得不将您的女仆请到我的庄园,我会向她解释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她现在很安全。
希望今晚十点您能准时前来。您可以选择您认为适当的物品带在身上,当然,我只邀请了您一个人,我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打扰我们的会面。
另外,有一点我提醒您注意:如果您在十点钟之前还没有到来,或者您通知了‘苏格兰场’的那些愚蠢的家伙,您就将永远也见不到您可爱的乾国小百灵了。
顺便说一声,她真是个美丽可爱的姑娘。
您忠实的马克斯?伯德。”
“原来是这个鸟人(伯德的英文意思即为鸟)!竟然敢绑架珍儿来威胁本少爷!”陈伟恶狠狠地将信揉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
“阿祥!把本少爷的剑拿来!”
“少爷!你可不能去啊!”老管家看到陈伟眼中闪过的疯狂之色,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刻哀声叫了起来。
“少爷,要不,咱们多几个去吧。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伴当阿贵捡起信打开,和几个伙伴看了一下,立刻说道,“这小子摆明了是要对你不利啊!少爷!”
“那上面写了,要我一个人去,要是去的人多了,珍儿必然会有危险。”陈伟这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从阿祥手中接过了自己的战斗剑佩好,同时又将一把作工精美的象牙柄大马士革钢匕首别在了腰间。
“少爷……”阿祥还想拉住陈伟,但却被陈伟一把甩开了。
“少废话!本少爷又不是回不来!”陈伟有些恼火地瞪了几个人一眼,“跟老爷夫人说一声,我去把珍儿接回来,不会太久的。”随即转身大踏步的冲出了家门。
“少爷!少爷!你可不能去啊!”老管家在后在大叫着,试图追上陈伟,却不想一跤摔倒在了地上。
阿贵和阿祥赶紧上前扶起了老管家,当他们抬起头再去寻找陈伟时,陈伟已然不见了踪影。
“庚叔,您没摔着吧?”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禀报老爷和太太!少爷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还要不要命了?”
当陈伟来到伯德的乡间庄园时,钟声刚好响了起来。
“啧啧啧——真没想到啊!詹姆斯,你居然还敢来。”
马克斯?伯德冷冷地笑着,看着已经走进院子的陈伟。此时的他吊着一只缠着绷带和夹板的胳膊,坐在椅子上。这只胳膊便是那天被陈伟打折的。可能是因为刚才说话牵动了受伤的筋骨,他的嘴难看地咧了一下。
“你这只‘小鸟’既然那么热情的请我,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陈伟呵呵一笑,抬起头四处寻找着珍儿的身影,很快,他便找到了她。
珍儿被绑在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当她看到陈伟魁梧的身影出现时,本来神情萎顿的她眼睛立时放出光来。
“少爷……”
“珍儿别怕。少爷一会就带你回家。”陈伟打量了一下珍儿,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他的目光扫过一字排开站在伯德身后的二十五名剑手,冷笑了一声。
“我想我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先生,我的伤都是拜他所赐,现在我想你们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伯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闪过狰狞之色。
“‘小鸟’,你是让他们想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一个的上?”陈伟抽出了腰间的剑,甩了甩剑尖,眼中满是鄙视之意,“要是我建议的话,还是让他们一起上吧,早些了结我好早些带人回家。”
“NO——NO——NO,我可是绅士,怎么会让他们一起上呢?这有损我的名誉。”伯德得意地狞笑着,转过头向身后的一位剑手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博尔,你先上。”
那名叫博尔的剑手快步上前,抽出了剑,直直地指着陈伟。
伯德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搭起了二郎腿,做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陈伟单手持剑指着博尔,另一只手背在了身后,博尔看到陈伟一副无视他的样子,不由得气往上冲,也不顾什么规范动作了就猛地上前,挺剑就刺,却只见白光一闪,“叮”的一声,手腕传来一阵酸麻,手中的剑已然握持不住,飞了出去。
博尔呆呆地看着陈伟手中的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动作,手中的剑便被挑落!
当博尔还在震惊中时,陈伟已经在向他行持剑礼,以示承让。
“废物!滚!”博尔身后的伯德恼火地叫道,“唐斯!你上!”
叫唐斯的剑手快步冲了上来,他根本没有按照规矩向陈伟行持剑礼,而是直接举剑向陈伟刺了过来。
陈伟身子一侧,手腕一抖,一剑弹开了对方的攻势,顺势反刺了一剑,而很明显这位叫唐斯的剑术比博尔要高明不少,他差不多用同样的手法荡开了陈伟刺来的一剑,瞬即开始了反刺,只见白光闪动,伴随着“叮叮”的金属交击声,两人已然交手了三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