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大郎,这几个巷子里便有那样的人家,荣畜曾经告诉过我,绑架来的人质,经常是被藏在地窖或者柴房里的,屋后枯井里也要看一看。”
“谢谢荣嫂子的指点。”,林天施了一礼,便匆匆走了,这行里他和赵彭祖都转遍了,就在娇娥消失的附近,那些是外租出去的房舍,哪些是空宅,他心里都有数。
出了栗氏的家门,一股热风袭来,林天看看天色,距娇娥消失已经三个时辰了,时间拖得越久,娇娥就越危险,只要表妹还活着,林天什么都愿意割舍。
他觉得自己太蠢了,若是好好地接了表妹的食盒,又把表妹哄回去,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娇娥一向有点小脾气,什么时候都忍了,怎么偏偏那个时候忍不得了。
林天在心里求着各方神明,千万不能叫娇娥有事,若是娇娥有个三长两短,他也陪着娇娥去了。
娇娥只要能回来,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愿意好言好语哄着她一辈子。
林天有了头绪,心便静了下来,从娇娥不见了开始,他们就在这里留人守着,若是表妹被带走,应当立即能发现。
娇娥的脚程慢,林立和自己撵上来的功夫就那么一段,对方见到有人在找,也不会冒险在白日里将人带走,也就是说表妹还在这附近藏着,但到了晚上就难说了。
眼下手头人手太少,若都去了空宅子搜寻,就难保贼人不趁黑趁乱将娇娥转移走,更或者杀人灭口。
若是分开搜寻,便会势单力薄,贼人可能不止一个,发生什么事情来抵挡不住。
林天打定主意要在天黑之前将娇娥找出来,他盘算让赵成和林立继续巡视着巷口,赵彭祖守着娇娥消失位置的中点,好随时照应,自己去几个拟定的地点搜寻。
匆匆忙忙赶到和林立约好的位置,看见赵彭祖带着几十个京兆尹府的弟兄们,正在等他时,林天的眼睛湿润了。
事情紧急,他也不多客套,迅速将掌握的情况给贼曹掾史说了一遍,大家都是老当差的,立即便拟定了几种策略。
贼曹掾史派了人在几个贼人可能逃窜的巷口把守,又将林天说的那几处宅子分了人力去探查,林家兄弟和赵彭祖都是见过娇娥的,也分别跟着去了。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搜到一处租出去的宅院里,林立认出了隐在众人之中的货郎,想起正午货郎从他身边走过时,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和表情,那是正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周围只有这么个货郎转悠。
林立立即将手伸进嘴里,打了个匪哨。
又有贼曹掾涌了进来,林天听了弟弟的话,立即道:“全都绑了。”
众人开始搜查,屋角的篓筐,灶房的水缸都没有放过,终于在地窖里发现了娇娥。
她受了惊吓,又入了湿气,额头烧的滚烫,若是晚来几个时辰,这病也要人命。
林天找见她的时候,喉头哽咽,眼泪忍不住便滴了下来,差一点,他就失去了珍宝。
娇娥被林天抱到了马车上,林立脚一软,趴在马车上,再也动弹不得,表妹真是个惹祸精,下会说什么都不能随着她了。
赵成的半条命也算是回来了。
林天看着娇娥眼睛肿的像是两个桃子,额头滚烫,烧的难受。当着弟弟的面也没忍住,哭了起来。失而复得的几个时辰,让林天从人间到了地府,又从地府到了九天,什么都不如娇娥的好来的重要。
娇娥烧了几天,病情才好转,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家床上,周围围着的是阿母和广哥,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洛嬷嬷板着脸训斥道:“那家的小娘子像你这般,若不是你两个表哥发现的早,若不是天哥在京兆尹府做事,你还有清白在吗?”
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娇娥,被林氏狠狠戳了戳脑门,赵义断了腿,娇娥被林天抱回来时,浑身滚烫,林氏这几日被磋磨的都没有了发火的力气。
“表哥……表哥他……”,娇娥嘶哑着嗓子问道。
“你问那个表哥呢?”,林氏没好气地给娇娥递了杯蜜水,道:“天哥为了找你,将整个敏行里都翻了个遍,这次发狠了,说要把那些人全都挖出来,给你出气,每日下了衙门还要过来看你。立哥被打了一顿好的,不准出门,我看你怎么还有脸面见你舅母。”
娇娥苦着脸,一言不发。
林立回到家就被林晖一顿好打,一向护着弟弟的林天也不拦着,王氏和玉瑶两个见了,更是念叨着娇娥的不好,打在儿身,疼在母心,没有娇娥这个祸害,一向老实本分的立哥怎么会被打。
这次林立没有求饶,心甘情愿地挨了顿打,表妹若真有什么闪失,林家和赵家都要翻天了,这次运气好。林立暗暗发誓,下次再听娇娥这个惹祸精的话,自己就是小狗。
知道表妹没什么大碍,林天压根没顾上搭理弟弟那点小心思,匆忙转回了京兆尹府,陪着贼曹掾史将院子里的人一个个地审问,他内心充满了愤恨,打定主意要将他们连根拔起,方能出了这口恶气。
那货郎被打断了几根肋骨,腿骨估计也断了,贼曹掾史连忙拦着林天和赵彭祖,道:“两位郎君,在你们排查的地盘上就敢抢人,真是该打,打死都该,只是打死了我们这案子可就查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们抢了多少小娘子,又转卖到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