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让唐小米担心得要死的违章审查就这样在一条弯了的尾巴面前被强制推后了。
阿尔弗雷德在禁卫和奥利奥的簇拥下紧急赶往医院,并且等待大西国的御医为他做检查以确定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毫无疑问的是,奥利奥以及禁卫们在面对阿尔弗雷德那条可能已经完全粉碎性骨折(并不)的尾巴时态度非常慎重……怎么说呢,就是那种终于让人意识到“哦,这个笨蛋实际上还是一国的王储殿下呢呵呵呵”的慎重,让唐小米也陷入到了迷之紧张中。
而在所有面色铁青精神紧绷的泰坦人鱼簇拥下,反倒是真正有问题的阿尔弗雷德显得最为轻松。意识到自己的尾巴变得格外灵巧之后,他开始像是摆弄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好奇地摆弄着自己的尾巴,顺便说,尾巴的骚扰对象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茫然且无措的唐小米同学。
阿尔弗雷德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尾巴不仅仅在运动模式方面变得更加灵巧了,在触感方面也变得更为敏感。当尾巴尖拂过唐小米的尾巴时,阿尔弗雷德甚至可以感受到淡水人鱼那细致的,均匀的鳞片表面细微的起伏,还有那被鳞片包裹着的肌肉——唐小米绷紧了尾部的肌肉,他回过头,然后发现阿尔弗雷德已经尾巴甩开了,就好像刚才那猥琐的抚摸跟这名泰坦王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唐小米僵硬地摆动着身体,他有意无意地跟阿尔弗雷德拉开了一些距离。
天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他也跟着大部队护送阿尔弗雷德去医院了,他在自己的心中质问自己。
“应,应该不会很严重吧。”
唐小米眉头皱得紧紧的,然后朝着团体中看上去唯一靠谱的奥利奥轻声问道。
说真的,在被阿尔弗雷德以各种方式骚扰了个遍,唐小米怎么样都觉得泰坦王子生龙活虎的样子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可是,奥利奥严阵以待的模样却又让他忐忑起来。
“或许并不严重,但是……”奥利奥朝着唐小米挤出一个苦笑,“阿尔弗雷德殿下毕竟是王储,一旦他身上有什么意外,都有可能造成国家层面上的政治事件。”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吐出一个小小的水花。
【政治事件!】
【国家层面!】
【王储!】
这几个单词砸到唐小米头上,让他忽然之间意识到……之前只会出现在新闻联播里的事情,真的出现在了他的生活里。
怎么办?!
一下子紧张起来呢!
唐小米咽下一口唾沫,脑袋里顿时出现了之前看过的电视画面:
某个皇帝抱着自己的儿子对着伏趴在地上磕头的花白头发老头子怒吼。
“要是治不好朕的皇儿,朕就让你们一起陪葬!”
……
(不不不这个画面太可怕了换一个!)
浓妆艳抹的贵妃用帕子捂着脸,趴在窗边脸色狰狞。
“皇儿啊……你的命好苦啊!”
然后她猛地站起身,指着跪在地上的仆人们咆哮:“你们这帮奴才,竟然看着哀家的皇儿受伤至此!要你们何用,来人啊,拖下去砍了!”
……
……
……
唐小米猛地打了一个机灵,差点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到腹肌抽筋。
虽然完全不知道真正的一个国家的王室是怎么处理这种事情的……不过绝对不是他想的那样啦!
唐小米用力地拍了怕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
要相信奥利奥他们,他们这种专业人士一定可以把这次的危机顺利解决的……
在得知阿尔弗雷德就诊之后,亚特兰蒂斯医院将一行人带到了医院最豪华的的病房——它是由一整块的礁石开凿而来,石壁上有打磨出来的圆形窗口,窗口的外面是海葵和珊瑚石,水螅纲动物在水流的作用下飘动着艳丽的肢体,风景算得上不错,尤其是这里的窗口竟然放上了玻璃,好让那些被室内光线吸引而来的海洋生物们不至于冒冒失失地闯进病房。在咸水区,这种透明的坚硬透光材料只能从淡水人鱼那儿进口,可以说是价格不菲。病房的内部,是用海藻和海绵铺垫出来的柔软地垫,顶部是圆形的水下用白炽灯——典型的交流区风格。禁卫们并没有进入房间内部,而是凶神恶煞地等在了门口。病房里只剩下了奥利奥,阿尔弗雷德和唐小米。阿尔弗雷德用一种让人头痛的好奇探索着自己的尾巴,他学着唐小米之前的样子盘着尾巴坐在海藻垫子上,看到这个场景,奥利奥的脸有些发白。
“殿下!”
多多少少还是注意点自己的尾巴安全啊!毕竟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诊断为什么你的尾巴一下就能弯了!
他提示道。
然而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
“小咪!看,我坐的姿势跟你一样了!”
阿尔弗雷德兴奋地向唐小米展示着自己的新坐姿。
在那一瞬间,唐小米恍惚间看到了某种大型犬类动物——就像是他在淡水区的同学养的那只肥硕的金毛,那只多毛的四脚动物对唐小米总是很热情,它会兴奋地叼来自己的玩具和狗粮企图与淡水人鱼一起分享,在学会了新的口令之后也会喜滋滋地在唐小米面前展示,如果它不是有个喜欢抱着唐小米的尾巴耸动的坏毛病,它几乎就是唐小米心目中完美宠物的代表。
“那个,你先不要乱动啦。”唐小米干巴巴地说,“先等医生来再说。”
阿尔弗雷德的尾巴甩了甩,脸上的肌肉如同石头一般纹丝不动,眼神却像是被人踢了一脚的狗一样瞬间黯淡了下来。
“哦。”
他说。
作为一个不自觉的天然型流氓,阿尔弗雷德的表现最终让倒霉的唐小米忘记了之前泰坦王子的那些让人抓狂的猥亵举动,光凭目光就成功地让唐小米产生了莫名的罪恶感。
“那个……那个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啦。”小米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游到了阿尔弗雷德的旁边,然后小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