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走五十米,看到一个废弃的旧楼,我在那里等你,五分钟,我要见到你的人,不然,我就将你弟弟抛下楼去。”话落,电话又被挂断,栗素大惊吼道:“高贤秀,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马上就来。”
她顾不得许多,看对了方向也不管脚下是石头还是坑洼,撒腿就跑,几乎拿出上学时期百米冲剌的速度奔跑起来。
当她跑到高贤秀所说的那个地方时,到处一片凌乱,眼前赫然呈现的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废弃旧楼,楼房中的二楼处,有点点微弱的灯光透了出来,映照着整个楼房的面貌,在黑夜里像鬼火般燃烧。砖瓦斑驳脱落,阳台上已经生出了枯树杂草,已经看不清原来的面貌。
栗素压下心里的恐慌,慢慢步上前去,每走一步,心里便像被什么东西掏空着,直到眼前的景象彻底呈现在她的眸底时,眼里的惊慌顿时被放大了起来。
她看到了什么?二楼阳台处,高贤秀一袭火红的长衣裙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鬼魅而妖治,隔得太远,她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却是被她手里的小刀吓慌了眼,而二楼阳台边掉着一个人影子,她仔细看去,差点没能惊叫出来。
只见栗宁被整个吊了起来,挂在二楼的楼墙壁上,眼里是惊慌之色,嘴被胶布封住了口,即便是害怕,也不能发出半天声音来。
栗素心里一痛,像是有把刀插进了心脏处,几乎让她不能呼吸,好一会儿,才忍不住急切道:“高贤秀,你干什么?将我弟弟放下来,我来了。”
二楼阳台上那抹艳红的身影看了过来,当看到楼下不远处站着的栗素时,眸光中闪着一抹得意的嗜血般的冷酷。
“哈哈……栗素,你终于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看来你弟弟在你心中还是很重要的嘛!”高贤秀尖声大笑起来,眼里是隐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栗素见着她眼里的疯狂之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屏住呼吸看着高贤秀,只见高贤秀手里的小刀在夜空下映着屋子里微弱的灯光,泛着一丝森冷的寒光,令栗素动弹不得,似乎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一般。
“是,我来了,所以,请你能不能先将我弟弟放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关他的事,高贤秀,请你放了他,好吗?”栗素应道,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和恳求,更有一种隐忍着的担心,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如果高贤秀划动手里的小刀割断绑住栗宁的绳子,那后果可想而之。
所以,现在她不能说话激怒高贤秀,就怕她做出的事情会害了栗宁。
高贤秀似乎很满意于栗素的表现,可那眸子里一片腥红之色带着满满的愤怒还是足以说明她此刻心情有多糟糕。
“那你求我啊?你求我说不定我一个高兴就将你弟弟放了呢?”高贤秀又开始尖叫起来,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兴奋。
栗素忍住气,声音里压下心惊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既而柔声道:“贤秀,我求求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弟弟,好吗?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弟弟,我从今以后都不见秦珂,不出现在你们的视线里,好不好?”
“住嘴,不要跟我提秦珂,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的出现,秦珂才变了心的,都是因为你,你这个祸害精……”一听秦珂的名字,高贤秀的情绪一下子又高涨起来,大吼出声,那刀在面前挥动起来,下一刻作了一个让栗素心肝直跳惊恐万分的举动。
她将手里的刀放到了绳子上,而那根绳子下牵引着的是栗宁的命,栗素一个惊呼出声:“不要,贤秀,我求求你,放了我弟弟,他是无辜的,我知道是我的错,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好不好?放了我弟弟。”栗素几乎快哭出声来。
可显然高贤秀的情绪很激动,她怒瞪着楼下的栗素,大声吼道:“好,那你就给我跪下,然后说,我是(贱)人,我猪狗不如,快说,说到我满意为止,还有,给我掌嘴。”
面对高贤秀疯狂的举动,栗素眸光里闪着一丝悲痛,下一刻,双膝跪了下去,却是再也忍不住泪滑出眼眶,既而颤抖着声音说:“我是(贱)人,我猪狗不如,我是(贱)人,我猪狗不如……”伴随着这声声自辱的是一阵阵响亮的耳光声。
栗素轮了手打在自己的脸上,她的行为和动作令高贤秀哈哈大笑起来,似乎这样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被掉在二楼阳台墙壁上的栗宁见此,眸光里闪着泪光,拼命地摇摇头,想要出声,奈何嘴被封住无法出声。
他不忍心见着姐姐为了他而被高贤秀如此羞辱,更不想姐姐为了他去求这个恶毒的女人,可如今,他什么也做不了。
从记忆复苏过来,他便成了姐姐的累赘,一度的自杀未遂后,也渐渐从残疾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可如今面对这样的场景,心底那丝羞愧,愤怒和自暴自弃的念头如风长的水藻般缠绕着自己,竟然令他无法呼吸。
他挣扎着,想想挣脱这种束缚,荡在墙壁上如同一个风铃般来回摆动,额头上已经出现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却浑身不觉,他不要姐姐为了他而任由高贤秀这般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