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委安抚的看了姜衫一眼,犹豫了一下,拍了拍姜衫的肩膀。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平常的一个动作,姜衫自认为冷静的只有愤怒的心里突然就酸了一下,她认为自己对待这些讨伐的情景是非常冷漠而镇定的,可原本只是作势的眼泪差点真的忍不住落下来。
那种喷涌而出的委屈和不甘的情绪突然就露出了个小口,在姜衫还来不及控制之前飞快的决了堤。
姜衫飞快的转过身,极力的试图压制住这莫名其妙的软弱情绪,无论身处怎样的逆境,这样超出预估的软弱情绪都是姜衫所绝不能容忍的。
秦战的指尖还残留着独属于少女身上的那种柔滑微凉的触感,看着狼狈的背过身的姜衫,秦战眸色深了深,明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绪绝对不应该有的,可秦战冷硬的心底还是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怜惜的情绪。
怎么会有这么爱哭的女孩子,似乎他每次见她她都是那么可怜巴巴的,可又有种一种奇怪的韧劲儿在死死的撑着她。她就像是一株刚刚破土而出的稚嫩绿芽,明明看上去孱弱不堪,却又有着一种能顶天立地般的力量。
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忍不住想,这样的女孩正应该是被人好好的呵护在怀里的,她这么可怜,你又怎么忍心让她接受这么残酷的风霜严打?
“还不道歉吗?”
秦战的声音又低了几分,视线在一个个高高在上惯了军艺领导身上扫过,领导们脸色不停的变换,一看就知道觉得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跟一个女孩子道歉实在是丢人丢面子。
可他们却没有想过,开始理所当然的把姜衫叫过来,准备在这么多人面前来审判她的时候,又什么时候考虑过姜衫作为一个刚成年的女学生的感受?
“对不起,是我们的错。”
还是王志先开了口,声音干巴巴的,说完立刻转开了脸。
接着就像打开了一道的道德防线的口子,军艺的领导一个个都在秦政委的逼视下道了歉。轮到最后的短发女领导的时候,她的脸上像是能滴出血来,眼神闪烁,不甘心又飞快的张嘴说了一句,“抱歉。”,瞥向姜衫的一眼却恼怒异常,即使是她自己做错了,可却明显已经记恨上姜衫了。
道完歉这事情就算是落幕了,军艺的领导都没脸再待下去,转身就准备走,短发女领导脚步最快,走在最前面的身子像是带了风。
把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秦战顿了顿,“慢着。”
众人的脚步一停。
“事情这么解决可不行。”秦战指了指先前出头最多的王志和女领导,“你们两个,跟我来一趟。”
原本以为道了歉就尘埃落定的两人,身子一僵,秦政委这公事公办要深究的态度让他们有些着慌,终于没了刚才强装镇定,连着对姜衫那点嫉恨也迅速的飞去了九霄云外,吓得脸都白了。
其他人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领导都走了,学生们却都还眼巴巴的在原处坐着。
军艺的一群学生早就被吓得一声不敢吭了,他们是看不起t大的学生,可又不是真傻,冷静下来也发现自己是被当枪使了,针对姜衫对他们有什么好处?而且就算真对姜衫有所怀疑,一群领导咄咄逼人的对着姜衫一个人,这样杀鸡儆猴的做法也让人本能性的反感,心中的天平已经不由自主的往弱势的姜衫这边偏了一些了。
再加上姜衫的悲愤无助却又直击要害的反驳,在坐的大部分军艺学生大部分早就已经更相信了姜衫多一点,领导们都道了歉,作为谣言的传播者他们当然也不能免责。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抱歉,没有辨别真伪就传播谣言。”
……
军艺的学生一个个站了出来,履行之前的承诺,在姜衫身边三五成群羞愧的道了歉后才纷纷走出了自习室。
姜衫刚才的眼泪早就已经止住了,这会儿垂着脸听着一声声真诚的歉意,脑子里不停回放的却是上一世因为自己的软弱所遭受的一句句羞辱和诽谤。恍惚间记起,应该也是这样的一群人,她一个个的走过他们的身边,他们鄙夷的言语却像是锋利的钢刀,她的脚上早已鲜血淋漓,为了维持住最后的尊严,脸上还要带着高傲的笑容。
她又怎么还能软弱。
这一声声道歉并不是赞歌,也洗刷不掉姜衫刻在心底里的耻辱架上的斑驳污迹,因为她曾经失去的,比这些要多的太多太多。
不过姜衫也从不否认,这样的反击让她心中有种十分恶意的畅快。
临走前秦战脚步顿了顿,意味难明的看了眼姜衫,像是想说什么,可见姜衫一直低着头,还是紧抿着唇走了。
人都走光了,辅导员才摸摸姜衫的头,“好了咱们也走吧,不呆在这里了,回学校好好休息休息。”
姜衫抿抿唇,“您们先回去吧,舞蹈社团的考核马上就开始了,我这会儿该赶过去了。”
辅导员一愣,小心翼翼道:“这个…姜衫啊,不要做意气之争,那考试的难度太大了,你又何必去自己找刁难呢?刚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你又不是专业跳舞的,怎么可能通过这种…当然,老师不是说你跳的不好,只,只是再去不是找不自在吗,听老师一句劝告,算了吧。”
看着辅导员一副怕伤害到姜衫自尊心的忐忑表情,姜衫忽闪忽闪的睫毛蓦地颤了颤,眼波一转,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有些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