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战一怔,没想到白岐竟然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白岐可不是个会多管闲事的人,他仔细的看了白岐一眼,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就要答应下来。
“秦政委。”秦战还没说话,身后站着的姜衫就扯了扯他的衣袖,姜衫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原本还粉粉嫩嫩的脸颊上没有多少血色,瞥了瞥白岐像是有些害怕的样子,叫了秦战一声却没有了下文,扯着他衣袖的手却不肯放开。
秦战不傻,立刻就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姜衫这是不愿意让别人送的意思,想了想,秦战开口对着白岐道:“司令员那里我去说,毕竟是我的客人,我送过以后再过去。”
白岐清冽的视线就落在了姜衫身上,那双摄人心魄的深眸极黑,里面暗色翻滚,看到姜衫扯住秦政委衣袖不放的手,白岐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又立刻握成了拳。
“也好。”
白岐的声音冷凝,对着秦政委颔了颔首,一双腿却像是长在了原地一样,没有一点挪动的意思。
对他了解至深的姜衫知道他这是让自己主动过去的意思,可她刚没忍住故意挑衅了一番,这会儿要真自己送上门去那才真叫傻,撇过头装作看不到白岐警告的眼神。
秦战安抚的握住了姜衫的手,一触就分了开,“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姜衫立刻就感觉到手背一热,那灼人的视线几乎要将她手背的皮肤给烫出个洞来。
姜衫低低的“嗯”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秦政委的后面,直到走到拐角处姜衫都能感觉出那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彻底走出白岐视线后,走在秦政委身后的姜衫脸上胆怯的神色蓦地一收,嘴角勾了勾,一双蒙云罩雾的双眼闪过几分凉薄的讥讽,哪还有一点刚才单纯娇俏的模样。
她刚才只是顺势试探了一下,却总觉得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白岐这人如果是真的想和哪个人撇清关系,一定会做的滴水不漏,这装作跟她不认识,却仍旧上前来试图把秦政委支走的行为,实在是值得玩味。尤其是她表示了不肯让他送的时候,他明明可以直接甩手走人的,竟然还能忍耐着站在原地等她,这可不像白岐的性格能做出来的事。
他那个人啊,虽然心思深,却实在是个再骄傲不过的人,他今天这么自相矛盾的做事为的是什么,姜衫又不是真的不识情滋味的小女孩,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
想到这里姜衫竟然生出来了一些啼笑皆非的荒唐感来,心里说不上来是悲愤怨恨还是麻木冰冷,上一世自己挖空心思费尽心机还不能在白岐的心里留下一星半点的位置,这一世她撕破了脸也要和白岐划清界限,他倒像是…
姜衫让秦政委把她送到了离军营最近的市区,这会儿已经是中午饭的时间了,姜衫吃过饭又在景天国际附近转悠了一会儿,看着快两点了才进了公司。
姜衫算盘打的很响亮,半个小时谈完走人,也正好留出了给人家开会的时间。
两个前台小姑娘长得很漂亮,见姜衫报了名字要见秦总,两双小眼神儿在她身上瞧了半天,像是准备在她脸上能看出朵花来。
到了顶层秦亦灏却不在。
秦烈拿出事先答应好的合约放在姜衫面前,“您来的不巧,秦总刚刚才出去,这是给您的合约,姜小姐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姜衫倒是松了一口气,秦亦灏那人侵略性太强,她也不是很喜欢单独面对他,匆匆看了两眼合约,姜衫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秦烈。
秦烈礼貌的笑着问,“姜小姐是不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当的?”
姜衫略思索了一下,摇摇头,又认真的从头看了一遍。
趁着姜衫低头看合约的间隙,秦烈暗中打量了她一番,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倒是不知道哪里惹到秦总了,本来制定好的正式合约被秦总虎着脸扔进了碎纸机里,倒让他重新找了一份最大众和普通不过的临时合约过来。
想想那列举详尽的正式约,秦烈有些替眼前的女孩子遗憾,那合约里给出的条件实在是太优渥了一些,比楚凡小姐的规格还要高上不少,不但演出费是其他人的好几倍,甚至还有免费进行出国进修培训这样的字眼。
虽然打的是为公司培养人才的旗号,但明眼人都知道照合约的内容,要是真把人送出去几年进修一场,基本上也就等于公司做白工了,真去了那样的高等学府进修,回来后又怎么会甘愿被约束着到处演出?这哪里是雇人,简直就是拿着大把的钱白白往人身上不要命的砸,虽然知道秦总一向出手阔绰,看过合约的秦烈也是为了上面一笔笔数目暗自咋舌了好一会。
可就这么被废弃了。
秦烈想了一下,早上刚到公司的时候秦总还是挺和颜悦色的,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还专程让人在西餐厅订了中午的位置,秦总更是破天荒的在办公室呆了整整一上午,中间好像一直都没出什么问题,一直到中午饭点儿的时候秦总却突然发了火,直接把合约绞碎扔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秦总,秦烈暗想,倒是让给眼前的女孩子当了替罪羊,白白和这么好的机会失之交臂。
姜衫却是毫不知情,问了秦烈几个不想干的问题,就直接在合约上签了字。
她当然发现了这是一份最普通不过的临时约,可跟秦烈的惋惜不一样,姜衫倒是宁愿签这个,要不是当时被赶鸭子上架,她也不会松口去签什么正式约。
至于秦亦灏当时许诺的什么全额支付进修费用和合约期间会助力她出外进修,这样的事情姜衫压根儿就当个笑话听听,根本就没相信。
又不是人傻钱多,秦亦灏那样手段狠辣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赔本买卖。
姜衫走后秦烈转身回了办公室,敲了敲里间的门低声道:“秦总,人已经走了。”
半晌里面才传出来低低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