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骤然变得安静下来,秦亦灏垂眸深深的看着姜衫,眸色数转,想说什么,又猛地闭紧了嘴巴。
这样的角度让秦亦灏的余光难以避免的落在了姜衫的领口处,姜衫皱着一双秀气的眉毛,雾蒙蒙的眸子里闪着些火光,明显是想要跟他谈谈的意思,可她哪里知道,以秦亦灏的身高,那领口处莹润香软的两团根本不是那薄透的浴衣能够遮挡的住的,时刻警告自己要冷静自持的秦大少突然有片刻的晕眩。
可半晌,秦亦灏还是一寸寸把姜衫的手指掰开了。
“你头发湿了,这样容易感冒,听话。”
说完猛地收回了黏在某处的视线,径直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去拿干净的浴巾。
秦亦灏有洁癖,这件事情姜衫一直都知道,永远不要妄图去揣测一个男人的心思,这一点姜衫也知道。
姜衫秀气的眉心皱了皱,瓷白的脸上闪过深思。
这么说,她是被秦亦灏给嫌弃了?
于是等秦亦灏拿着宽大的浴巾回到了客厅的时候,沙发上早已经没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女人。
***
姜蜜整整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在姜衫那里听到的录音就像是一把带着倒刺的小刀,时时刻刻的剐在姜蜜心间最疼痛的方寸之地,对姜薇处境的猜测把姜蜜折磨的生不如死,即使心里知道姜薇在姜衫手里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可就算糟了点儿罪姜蜜都舍不得。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姜蜜就已经不请自来的等在了姜宅的门口,给姜衫打了好一会儿的电话她都不接,姜蜜虎着脸不耐烦的按着门铃,里面还是没反应,姜蜜就开始大力的敲门,势有姜衫再不开门就要把门给砸了的意味。
可敲的姜蜜手都疼了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姜蜜顿时气结,姜衫明知道她有多急着想见到女儿,偏偏还敢这样装聋作哑!姜蜜也不在意自己穿着的是双鱼嘴高跟鞋,黑着脸就开始踹门,巨大的声响把附近几所别墅里的人都引了出来,透过窗口诧异的往这边看,姜蜜也不顾形象了,急疯了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把姜衫给逼出来,边踹边嚷,铁了心要让姜衫颜面尽失。
“姜衫!你给我开门,你明明答应的今天带我去看薇薇,你再躲着不出现我就报警了!你再敢碰薇薇一根头发丝儿,我姜蜜这辈子跟你不死不休!我拼了这条命也得护着我那可怜的女儿,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昨天一言不合你就要卸了你亲妹妹的一条胳膊!你这样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你…”
“哗!”
姜蜜的骂声嚷嚷到一半,迎头一盆冷水就浇她了个透心凉!
水里面还带着零星没有化完的冰块,春末夏初的季节,大早上的天气还是冷的很的,这样一盆水浇下来姜蜜硬是被冻的半天没说上话来。
等姜蜜终于把那股子被冻得哆嗦的气息喘匀实了的时候,尖叫声还没出,就对上了一双比数九寒天还要阴冷的眸子。
秦亦灏单手拎着一个塑胶的白桶,面无表情的斜靠在二楼的阳台上,他约莫是刚从床上起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倦意,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露出结实漂亮的锁骨和一线绷带的边缘。
“靠近些。”秦亦灏敛眸看着姜蜜淡淡道。
被秦亦灏狠戾的视线看着,姜蜜背后起了一层的白毛汗,这人的视线宛若盯上的腐肉的秃鹫,让人不自觉的就生出了微窒的感觉。
但最让姜蜜感到战栗的是,她丝毫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战战兢兢的看着绝对不该在这种时候呆在姜宅的秦亦灏,姜蜜咽了咽口水听话的上前一步。
“秦,秦…”
还没想好该称呼秦亦灏什么比较好,姜蜜眼前就突然一黑,接着一声巨响!白色的塑胶桶已经整个砸到了她的头上,姜蜜被砸的一个趔趄,连惊呼都没有直接四脚朝天的摔倒在地!
“滚!”
秦亦灏不耐的摔上了窗户。
接着才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哄堂大笑,刚才被烦扰了半天的住户们一个个忍俊不禁的看着狼狈到极点的姜蜜,脸上满是快意的幸灾乐祸。
不管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大早上在这样的情况下扰民都不会让人高兴得起来,更何况这边住的都是高端的客户,更见不得这种泼妇骂街似的手段,别说被姜蜜的话引导着去猜疑姜衫的人品了,没亲自下来收拾她一顿就不错了!
姜蜜一头盘的精致的头发湿哒哒的挂在脸上,身上真丝做的套装尽数湿透,混着泥水贴在身上,头上鼓着个青紫的大包,妆也花了,这一段日子以来借着立方集团总裁夫人的名头养成的派头全都没了踪影,再被人这么猴子似的围观着,任凭她再厚的脸皮也呆不下去。
姜蜜头晕目眩的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憋闷的火气再大,也不敢在秦亦灏还在的时候放肆,捂着脸快速的回了车上。
这么着一直在姜宅门口守到了上午时分,姜蜜才终于见着了姜衫的人影。
“姜衫!”
姜蜜按着喇叭从车窗里露出头,她生怕自己一走就错过了见女儿的机会,守在车里一直没敢离开,这会儿已经在车上已经补好了妆,身上的衣服却还是皱了,任凭妆容精致,还是显得有几分狼狈起来。
可她也就只叫了一嗓子,接着就看到了姜衫身后慢一步出来的男人,秦亦灏原本正低头看着姜衫,一听到姜蜜的声音,凉薄的眸子顿时就扫了过来,一身挺阔的西服的秦亦灏宛若丛林中漫步的雄狮,那逼迫的视线冷不丁的让姜蜜打了个寒战,她立刻就乖乖的收了脸上阴沉的神色,硬是挤出了三分和煦的笑容来。
“姜衫,你怎么才出来?我都等了好久了。”
姜衫今天打扮的很素净,瓦蓝色的收腰长裙,剪裁得体的腰线设计让她的腰身显得越发不盈一握,暗红色的长卷发松松的挽着,脸上脂粉未施,却唇红齿白的像是初春枝头上最青翠欲滴的娇花,整个人打扮的明明素淡,但耐不住底子好,水嫩嫩的十分鲜活,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