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翰立即感觉到了事情不妙。
原本他的打算是在营救了葛博龄以后迅速摆脱敌人逃进丰州城内,利用丰州地区密集的防御堡垒来迟滞敌军,这样就可以耗尽不擅长攻城的突契军的战斗力。丰州城距离自己只有一百五十里左右,骑兵的话只要一天的快速行军都可以赶到那里,如果是全力行进的话半天多也就到了。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是预想的那样,突契军显然早就明白了他意图,那如同洪水般的攻势看似盲目热烈,实际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使得自己的骑兵远离通往丰州的道路!
更为关键的是卢清翰察觉到突契军的攻击行动显然也带有目的,他们并不急于突破分割自己,而是在试探性的攻击,这种不同寻常的攻击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发现绢之国军队的指挥中枢的位置!
“看来阿比契力尔好像是冲着我来的呢。”想明白这一层的卢清翰苦笑着对葛博龄说道:“我现在第一次觉得亲自来救你是个错误,看起来阿比契力尔对我的仇恨似乎优于对你的。”
葛博龄此时还没有完全明白卢清翰的意思,他下意识的回答道:“如果突契军企图破坏我军的指挥系统,那么末将请求暂时代理大人指挥全军来吸引敌军注意,大人您亲自指挥我军突围吧。”
卢清翰暗自摇头叹息道:如果那样的话,恐怕我们两个谁也逃不掉了。阿比契力尔的目标如果是自己的话,那么他早就已经做好防止自己逃脱的准备了。唯今之计只有自己坐镇中央指挥作战吸引对方注意力,让葛博龄率部突围才行,如果阿比契力尔发现自己的位置,那么或许还会对小股突围的部队置之不理。
“葛大人,你不觉得我们的处境相当不妙吗?照这个样子下去我们如果逃亡到丰州,那么就只有陷入敌军重重包围的份儿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但是我首先要知道,我能够完全信任你么,大人?”
“大人但有吩咐,末将万死不辞!”葛博龄听出卢清翰话里的分量,当即在马上抱拳道。
“好!眼下往丰州方向突围断不可行,但是往东部或许还有希望,我在这里吸引住突契人,你率领精锐骑兵往东北方向突围,走老鹳口回太原去!”卢清翰口中的老鹳口是绢之国的一处险要关隘,如果到了那里突契军是肯定无法再展开追击的了。
“可是那样大人您不就陷入绝境了吗?末将怎能让长官留下,独自逃生?”葛博龄大声反驳道,几乎忘了四周还有其他士兵的存在。
卢清翰听了眉毛倒竖,怒目圆睁,斥道:“糊涂!阿比契力尔的目标是我!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能吸引到他让他的阵型出现一丝破绽的吗?你我的性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经略使大人训练出来的这支骑兵!如果失去这支骑兵的骨干力量,那么太原府用什么去和突契军周旋!我要你尽可能多的把这支骑兵带回太原府!”
“大人??????末将遵命!”葛博龄从卢清翰的眼神中读出了对方的决心,他知道卢清翰绝不是个会轻易舍弃生命的男人,但这绝不表明卢清翰是个缺乏勇气的人,绢之国或许再也找不出另一个卢清翰这样的武将,可是绢之国更需要的是这支经过良好训练又有作战经验的骑兵部队,如果在这里损失掉的话,那么太原经略府乃至整个绢之国对抗突契的格局都会发生变化,孰轻孰重卢清翰心里再明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