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撒渡过了有生以来最快活的半年多时间。
化名为巴尔的合撒由于和王汉新结拜为兄弟而得以一同回到了京城长安,虽然他和一同前来的帖蒙婉拒了加入王汉新麾下的请求,但是他们依然住在王汉新的定西将军府内。
每日里除了与周嗣义,陈世化,陈世杰兄弟几个练习武艺,讨论战法之外,便是教导王汉新收养的那些孤儿们习武,闲暇时分便到长安城中四处游逛,这大半年来也算是玩遍了多半个长安城。
长安城内的每一处地方对于合撒而言都是充满了新奇和趣味的,无论是它瑰丽的建筑,还是宏大的格局,琳琅满目的货物和数不尽的奇珍异宝自不必提,就是街上来来往往的居民的穿着打扮也是合撒在突契无法想象的。
当然,合撒也有自己的喜好,比如说长安的美酒。比起奶酒的烈,合撒更喜欢绢之国酒的醇香,曾有多少个夜晚合撒抱着酒坛醉卧至天明。而长安城内的姑娘们也曾让合撒看得心驰神醉,不能自已,绢之国的女性少了草原上女性那份彪悍健壮,也不像羌族女孩那样豪迈开朗,但是那窈窕的身姿和芊芊玉手是他在草原上做梦也想不出来的。
合撒总觉得自己仿佛生活在梦境之中一般,渐渐的他意识到了不妥,因为如此下去他会失去一个草原汉子的精神,而安于这种悠闲自得的生活了。
领悟到这一点以后合撒才发现自己的兄长帖蒙的状况似乎比自己更糟糕,帖蒙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这让合撒很是担心。他知道帖蒙与自己完全不同,严格意义上自己不过是帖蒙的随从,他们两人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了解绢之国的政治,也就说思考的事情基本全部都由帖蒙负责,既然兄长陷入了困境,作为兄弟就算帮不上忙,至少也应该表示慰问才是。因此合撒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向帖蒙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帖蒙听完他的话,抬起头来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他,苦笑了一声道:“多谢你的关心,兄弟。只可惜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的。”
“哥哥怎么这样说,就算兄弟帮不了你,你且和我说了,至少不会如此憋屈呀。”
帖蒙见他如此诚恳,不肯辜负这情义,便道:“大汗派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尽可能的了解绢之国这个国家是如何施政的,这一点为兄的这些日子不敢说全盘了解,至少也明白了十之七八;二是要想出适合突契的施政方式,从而改变我突契在政治上远远落后于绢之国的局面,这一点为兄越是思索便越是苦恼,就像陷在泥潭里不能自拔一样,无论怎么做都行不通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以哥哥你的头脑竟然还解决不了?”
帖蒙叹了口气道:“兄弟啊,我也曾经自诩为一个智者,可是你要知道这绢之国的这套治国方法,是经过无数代绢之国智者的提炼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试问以我一人的智力有岂能与之相提并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