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在哪儿?”
萧琅根本不理会冷木的唠叨,抓着他就问道。
“跟我来。”
冷木带着萧琅赶到医馆的时候,大夫刚给唐芸诊治完。
正在屋里边开方子,边念叨,“老夫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能动气!不能动气!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了?!”
萧琅听到这话,猛地顿在了原地。
孩子?
什么孩子?
“小姐,您就不该管王爷的破事!”屋里,小西替唐芸盖上了被子,恼恨的开口道,“您看看,哪次见面,他不是要将您气出个好歹来的?”
唐芸没有说话。
门突然就被踹了开来。
唐芸抬头,朝门口望去,就见萧琅站在那儿。
屋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小西,小培,你们先和大夫出去。”
小西看了眼唐芸,又看了眼萧琅,回头对唐芸道,“小姐,记住大夫的话,绝对不能再动气
。”
“孩子是我的,我比谁都在乎他。”
小西和小培带着本想和萧琅念叨两句的大夫走了出去。
房门,也被关了起来。
屋里,就只剩下唐芸和萧琅两人。
唐芸望了眼身侧的凳子道,“坐。”
“芸儿……”
萧琅握紧双手,走到了唐芸的面前。
他刚才在门口的时候,就想了很多。
他说点儿什么。
想问点儿什么。
可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唐芸望着他,开口道,“你都听到了?”
萧琅愣愣的点了点头。
突然,他快步走到唐芸的面前,抓住了唐芸的手。
“芸儿,我们成亲吧,孩子不能没有爹!”
唐芸被萧琅的话,说的心里跳了一下。
“你觉得孩子是你的?”
“我的。”
不管是谁的,都是我的!
唐芸望着萧琅的眼睛。
他认真执着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失了真。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笑了笑道,“你误会了,不是你的。”
“不,就是我的!”
萧琅抓着唐芸的手,声音低沉而带着恳求的开口道,“芸儿,孩子不能没有爹。我以后都不惹你生气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和我回去,好不好?”
“萧琅,我怀上孩子的时间,正好是我被掳走的那段时间。”
萧琅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随即,他拉起唐芸的手,在脸上蹭了蹭。
“芸儿,你不是说,那时候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吗?”
“我相信你的。孩子是我的。”
在唐芸的印象中。
萧琅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她。
他不该是这样的。
就连容凉和安玄月都觉得孩子不是他的。
他凭什么就相信孩子是他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芸再次抽回自己的手,望着他道,“萧琅,你看着我。”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怀着孩子,住的地方也被封了,很可怜。所以,想弥补我,想再娶我一次,让孩子有个家。”
萧琅摇了摇头,“芸儿,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但请你看在我们孩子的份上,不要让他一出世就没有爹。”
“你爱我吗?”
唐芸从始至终都在执着这个问题。
萧琅被问的有片刻迟疑。
但只是迟疑了片刻,立马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爱。”
“那你爱秦依依吗?”
萧琅想了想,摇头道,“不爱。”
唐芸等这个答案等了很久。
可突然听到萧琅和她表明心意,说出她想要的那个答案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不真实。
“你让我考虑考虑。”
“好,本王这就回去准备成亲仪式。”
萧琅说着,站起身。
在唐芸看不见的地方,沉下了眸子。
转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唐芸听到这话,冲着他就叫道,“萧琅,你聋了吗?我只是说考虑考虑,没有说要嫁给你,你准备什么啊?”
萧琅闻言,再次走了回来。
一把将她固定在床上,有些霸道的开口道,“芸儿,乖乖躺着,大夫说你不能生气。”
“萧琅……”
唐芸被萧琅近在咫尺的脸,
和眼中的冷酷霸道弄得有片刻怔愣。
萧琅松开唐芸,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走了出去。
回琅王府的路上,他一直沉默着。
就算,明知道身后有人跟着他,也没有回头。
直到那人拦在他的面前道,“小狼儿,你当真考虑好了?”
萧琅冷淡的扫了眼前的人一眼,“不需要考虑,芸儿喜欢我,这就够了。”
“你当真相信孩子是你的?”
“我的。孩子是我的,芸儿也是我的。”
萧琅说完这些,绕开身前的人,往前走了去。
冷木站在萧琅的身后,微微眯起了眸子。
刚才萧琅听到唐芸有孩子的时候的反应。
他还记得。
萧琅很诧异,很震惊。
但唯独没有惊喜。
甚至,萧琅还一个人在门口坐了一会儿。
直到他和他说了这两个多月发生的事。
说了唐芸被人囚禁,都还是要逃回来的事。
说的时候,萧琅一直低着头,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说完后,萧琅沉默的站起身,进了屋。
唐芸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床板。
萧琅的话尚未散去。
她明明得到了最想要的答案,可为何总觉得不真实?
萧琅当日就回琅王府,整理了一个院子出来。
紫芸阁被烧的事。
萧琅没和唐芸说。
就算唐芸想住回紫芸阁,他也是不想的。
毕竟那里,曾经有过其他的女人。
就算,他是被骗了,可那还是事实。
他不希望唐芸记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整理好院子。
萧琅就让府上的下人出去置办需要用的物品。
他则亲自跑到医馆,将唐芸接了出来。
唐芸不想去。
萧琅一句话就将她给打了回去。
“芸儿,凤凰街已经被封了。你想让孩子和你一起住客栈,还没人照顾吗?”
萧琅一说孩子,唐芸就蔫了。
萧琅将唐芸接回了琅王府。
就连跟着唐芸的那些人,都被萧琅一个个的劝说了回去。
萧琅的变化。
不但唐芸感觉到了。
就连梁上飞都感觉到了。
还趁着萧琅不在的时候,跑到唐芸的面前道,“大姐,大姐夫怎么好像突然就懂事了?他居然向我们道谢,感谢我们对你的照顾诶。”
唐芸待在新院子里,没有说话。
明明前不久还和她吵架,不听她的话。
可一得知她有了孩子,就变成了这样?
“我也觉得很奇怪。”
奇怪是奇怪。
可萧琅又好像没有变化。
在唐芸的面前,还是和以前一样,会撒娇,讨好她。
除了,她想吃东西,但他问过大夫,得知她不能吃的时候,会强硬的碰都不让她碰。
大夫说,她怀着孩子,不能养宠物。
他就把狼兄和小狸儿全都丢到了后院,关了起来,看都不让她看一眼。
唐芸上次因为他练兵,将士兵带进城的事,和他吵了一架。
他就不再去了。
又开始了以前那样,整日待在王府里,无所事事的日子。
凤凰街,萧琅为此进过一次宫。
但,萧弃不但没接见他,也没说这件事,要
如何处理。
反而,得知他没再去练兵之后,让太监传旨给他,让他接着练兵。
这件事,萧琅没有告诉唐芸。
唐芸怀着孩子,被养在王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萧琅不惹她,她也没事好生气。
回到琅王府后,除了考虑几日后,安玄月新婚该送何物,便再也没有其他的事。
要说,有事。
那便是,萧琅和冷木打了一架,原因就是,她睡觉的时候,冷木还在她的屋里待着。
这日,萧琅刚从外面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唐芸如今居住的紫音阁。
唐芸正在睡觉,就被他给吵醒了。
“芸儿,芸儿。”
萧琅抱着两个盒子,就跑到了唐芸的面前。
唐芸睁开眼,好好的被吵醒,让她很想打他一顿。
但很快,就看到他献宝似的拿出两个盒子。
一个装着灵芝,一个装着珊瑚。
“芸儿,这个当小侯爷的新婚贺礼如何?”
“你从哪儿找来的?”
唐芸拿起盒子里的灵芝。
仔细对比了下,竟有人的手臂大。
“本王看你最近一直在苦恼此事,就派手下的人去找了。本王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儿弄来的,据他们说这是万年灵芝,对治病很有好处。”
唐芸,“……”
这是明显的受贿吗?
这笨蛋这么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要是被参一本……
唐芸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萧琅是好意。
上次就因为他带兵来救她,和他吵了一架了。
他毕竟是男人,有些事,只能教,不能骂。
“萧琅,以后他们再给你送这些,你别收了,我不喜欢。”
唐芸将两样东西放了回去道。
萧琅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随即,将两样东西丢到了一旁。
走到唐芸的面前道,“芸儿,成亲的事宜,本王都准备好了。”
唐芸看了萧琅一眼。
见他无比认真的望着她,眼中的期待是那么的明显。
她沉默了片刻道,“萧琅,等玄月哥哥的婚事结束以后,我们再说吧。”
萧琅闻言,眼底暗沉了些许。
过了好久才道,“好。”
两人尚未再次成婚前,萧琅都是住在唐芸隔壁的院子里的。
如今,由于南萧国重新洗牌过一次,留在琅王府的杨婉玉也被送了出去。
除了一个还时不时病发,需要看病吃药的田草,再无其他的女子。
萧琅回到屋内,望着隔壁的院落。
眸光,有些暗沉。
冷木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瞧见站在隔壁的萧琅,又望了眼身后的屋子。
他当年,是不是没有教过这小子,如何追媳妇。
萧琅不知看了多久,突然望向了冷木,带着深深的恶意。
随即,转身回了屋。
冷木很想将萧琅抓出去,暴打一顿,但他现在明显打不过萧琅。
他转身就进了唐芸的屋。
唐芸瞧见冷木走了进来,叹了口气道,“木头,他是不是站在外面生气呢?”
“我也不知,我为何不想再和他成一次亲。”
“可能,我是被他上次毫无征兆给出的和离书,弄怕了吧。”
冷木看了唐芸一眼,走到桌前,拿起纸笔就写道,“那你为何回来?”
唐芸看到这几个大字。
沉
默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他要是聪明点,可以游刃有余的活在这尔虞我诈的环境里,我自然是不会再回来的。可谁叫他老是被人当枪使,随时都会遭人陷害。”
“他这样,我哪里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可真到了她面对那个人的时候。
她却无法袖手旁观。
他要是真的负了她也就罢了。
可偏偏,他不是。
冷木听到这话,没有再写字。
原来,把徒弟养单纯点儿,还有这种好处。
隔壁院落,屋内。
冷木走进去,就瞧见坐在地上,望着窗户的萧琅。
以前,萧琅不开心的时候,也会这样带着狼兄们坐在夕阳下,一直坐到天黑。
转眼过了这么多年。
萧琅身边的小灰、小银、小白,都已经不是当年带大萧琅的那些。
萧琅听到身后的动静,也没有回头。
冷木走到萧琅的身旁,望着萧琅。
语调轻佻的开口道,“小狼儿,叫声师傅,为师就教你如何追媳妇。”
萧琅沉默着没有说话。
就在冷木以为萧琅不会开口的时候,萧琅突然问了一句,“师傅,什么是爱?”
他一直都没明白,到底爱是什么。
芸儿问他,爱不爱她。
他不回答的时候,芸儿生气了。
他回答了之后,芸儿跟他回来了。
可依旧不愿再和他成亲。
发生了太多事。
他每次都没办法及时赶到。
以至于,他无法再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待着。
而他只是在旁边看着。
萧琅的问题,让冷木也沉默了下来。
最终,冷木望着萧琅问道,“那你先回答为师一个问题。”
萧琅闻言,望向了冷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