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被乾元帝这般嘲讽怒骂,知道自己再是如何恳求也无济于事了,顿时心如死灰。物极必反,这话没错,已经没有生路,没有希望的皇后,蓦然间竟然亢奋起来,瞅着皇帝,皇后蓦地狂笑起来:“哈哈哈,无耻,□□?或许我应该早点看穿,早点随你的意愿无耻一回,或许这个时候,我就不会膝下空虚,任人鱼肉了。”
皇后蓦地坐起身子,虽然胳膊软搭搭的没有一丝力气,皇后却坚持的把手臂努力指着乾元帝:“皇上啊,秘您摸着良心想一想,我自进宫一来,如何待你?我这一生,眼里何曾有过旁人啊。我敢对天发誓,除了田东明与我做个神交,余者,我没有半点对不起皇帝。可是,皇上您敢指天画地说一声,您没有给我下药,断绝我的声誉,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么?”
乾元帝一直以来恨不得徐皇后即刻去死,恨不得她无时无刻活在痛苦悔恨之中,他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日日夜夜悔不当初!
可是,此时此刻,皇帝不敢对视皇后的眼睛了。
不过,绿云罩顶之恨,不是那么容易抹平。
不说帝王不可冒犯,直说男人的尊严,男人的颜面,不允许乾元帝谅解。
乾元帝冷笑:“你除了不能生孩子,是不是皇后?是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朕当初诺言哪一点没做到?朕说过,会娶你,朕娶了你。朕说过,要封你为后,朕封了你,朕的儿子做皇帝,你的太后尊荣丢不了,徐家依旧是承恩公,你说,当初朕允诺的条件,哪一宗没做到?你说得出来,我就饶了徐家满门!”
徐皇后哑口无言,唯有痛哭流涕:“可是,皇上,我的心呢?我是人啊,皇上,我是女人,不是牌位啊,红颜未老恩先断!皇上啊,这么多年,您就没有,哪怕是一丁点,也没有喜欢过臣妾么?既然如此,皇上何故迎娶臣妾呢!”
乾元帝冷眸犀利:“枉费你出身大家,难道不曾听说过,最是无情帝王家么?皇后既然要谈情,就不该入宫来做皇后,有所得必有所失,甘蔗没有两头甜,皇后太贪心了!”
皇后顿时陷入癫狂之中,大喊大叫大闹,竟然手脚不能动弹的情况下,竟然让她挣扎着,成功的从床上跌滚落下地。
然后,皇后一边嘶喊,一边向着皇帝嚅动:“皇上,您纵然不看在徐家拥立之功,也该看在孝慈皇后的母子情分啊,皇上,您把徐家斩尽杀绝,就不怕世人诟病您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么?您就不怕青史如刀,说您刻薄寡恩性凶残么?”
“好一张利口!”乾元帝不是来跟皇后饶舌,他是来跟皇后诀别:“朕原本准备战争结束之后,再处理徐家,如今看来,徐家亟不可待啊,好,朕成全你们。
“若论徐家,真把你们千刀万剐再不解恨,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朕不能提徐家背黑锅,徐家的过错,必须徐家自己承担。如今,看在当初孝慈太后曾经帮过朕,朕这儿有两个方案,徐家是生是死,但看皇后如何挑选吧。”
皇后马上用脑袋撞地:“皇上您吩咐,只要能给徐家一条生路,臣妾无不从命!”
乾元帝勾唇冷笑:“第一,皇后若是不肯配合,大不了朕不要颜面了,将田东明的供状昭告天下,然后,把徐家连根拔起,男子斩首示众,女子买入妓院教坊司,祖祖辈辈做下贱。”
皇后马上再次用脑袋撞地:“臣妾无不从命,皇上您吩咐吧!”
“够了,你若磕死,朕即赐死徐家满门!”
皇后吓住了,在不敢以死威逼。
乾元帝用脚一挑皇后下颌,让皇后眼睛跟自己对视:“皇后的生路握在皇后手里,只要皇后履行方才诺言,就说这些年亡灵追命,日日跟徐家索命,就连你闭宫静养也不得安宁,故而,你想要求得解脱,自下罪己诏,把自己这些年残害嫔妃子嗣的事情交代清楚,然后,把你如何因为朕宠爱贤贵妃心生嫉妒,因此,设计害死龙凤胎,又给贤贵妃下药节育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了,然后,自贬皇后位置,从此出家修行,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以赎自己平生罪恶!”
徐皇后闻言惨笑:“皇上啊,您果然钟爱贾元春那个贱人啊!”
乾元帝不以为意:“写不写?”
皇后惨笑:“我写,只要皇帝发毒誓放过徐家,我即可就写!”
乾元帝冷笑:“你有资格讨价还价么?相信朕是至诚君子,你就写,写完了,朕则开恩放过徐家老少,将斩刑换做杖责流放,给徐家留下一脉香烟,以为祭祀。
“皇后若是觉得屈辱只管不写,朕马上以谋反罪名见徐家满门处斩,徐国公给忠义王的投诚信件现我手里,我只要将之公布天下,不用朕动手,天下人的吐沫就会把徐家淹死!”
翌日,顾太医奉命替皇后解开了闭塞穴道,然后给皇后一副猛药疏通之后,皇后手脚立时活动自如了。
然后,乾元帝正在早朝之时,殿外忽报皇后殿外求见。
乾元帝问询即刻大怒:“冯紫英,你办的好差,堂堂御前侍卫,连个妇孺也拦不住,朕要你何用?”
徐志钦今日正在殿上,预备皇帝退朝之时再行爆轰贾元春,坐实了贾元春恃宠生娇迫害皇后罪名,乾元帝若不严惩贾元春,恢复皇后掌管后宫的权利,那么她一个宠幸奸妃的昏君之名也就坐实了。
此刻忽然听闻皇后闯了乾清宫,顿时觉得苍天有眼啊,天助徐家!
徐志钦即刻领头拜倒,磕头哭泣:“皇上啊,请您睁大眼睛,请您迷途知返,不要再偏听偏信,见一见皇后,听听皇后的心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