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不知道以后会认识你。”
越慎言回答得坦坦荡荡。
卫昭眯起眼睛:“你这意思是……亲过?”
禽兽!连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都不放过!
越慎言“噗”一声笑出声:“这怎么可能?要是让太子知道,不得活剥了我?”
卫昭勾着越慎言的脖子,抬头咬了他一口:“以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哼哼,不用等太子出马,我先收拾你!”
越慎言快如疾电一般含住卫昭的唇,乘胜追击,加深这一吻:“一切,全听夫人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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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入了秋,安和郡主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在十月初三那日,病逝了。
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眼瞧着母亲故去,柴骄阳还是禁不住悲痛,三天时间里就消瘦了大半。
安和郡主虽是京城人士,但是已经远嫁汉阳柴家,生是柴家的人,死是柴家的鬼,逝去后须得将遗体送去汉阳柴家,同柴骄阳的父亲葬在一处。
柴骄阳本想亲自扶着母亲的棺木回乡,可是卫旭看她这些日子已经憔悴了许多,又想着天越发冷了,怕柴骄阳路上受累挨冻,便拦了她不让去,让他这个做女婿的自个儿送去。
柴骄阳倔强着不愿意。卫家上下轮番传说,最后连一向不问世事的公公卫相都出来发了话,柴骄阳才同意让卫旭自己去,她留在京中等候他回来。
出发前夜,柴骄阳给丈夫收拾行李,吩咐他道:“到了汉阳,不管什么人来同你攀亲戚,说是我们柴家的人,你也不用和他们废话,直说你没钱!”
卫旭闻言愣了愣,答道:“我不带那么多钱去,不就结了?”
“出门在外哪能不带钱的?出了意料之外的事可怎么是好?”柴骄阳回头白了卫旭一眼,“你只管按我的话答,不管他们同你说什么,只说没钱就是!”
听妻子这样交待,卫旭默默地脑补了一下同柴家人见面的场景。
柴家人甲:“姑爷,今天天气不错呀~”
卫旭:“天气是不错,但是我没钱。”
柴家人乙:“妹夫,骄阳在京中身体还好?”
卫旭:“她身体很好,就是我没钱。”
柴家人丙:“哎呀呀,这位就是堂哥的女婿了罢?!来让堂叔我瞧瞧~!”
卫旭:“卫旭见过堂叔,堂叔好,我没钱。”
…………
一连想了好几个很有可能的情况,卫旭觉得自己不太好。
“那个……真的只说我没钱吗?”
卫旭难以置信地又问了柴骄阳一遍。
柴骄阳点了点东西,没差,系上了包袱,点头道:“是!我柴家那群亲戚个个是吸血的蚂蝗!你别理他们!要不是我姓柴,我都不想认他们!”
卫家人口单薄,就算是卫柏村里同宗的堂叔堂侄们,也个个都是淳朴憨厚,从不与人为难的。
所以卫旭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柴家人能有多蝗虫。
收拾好东西的柴骄阳一回头,就看到丈夫十分纠结地坐在桌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柴骄阳心里好笑,给卫旭倒了一杯茶过来,塞他手里了,说:“你这一去,兴许过年的时候都回不来。你不在家,我一个人睡着冷,我去和昭儿同住罢。”
卫旭在家中一向是唯女性是从。
以前是听母亲卫夫人和妹妹卫昭的话,现在娶了老婆,那就全听老婆的话。
对着柴骄阳点了点头,卫旭答:“也好,有她作伴你也不孤单……就是她屋里的床会不会太小了?要不让她来咱们这儿住。”
柴骄阳笑了:“呆子!哪里有妹妹住哥哥屋里的理?都是已经定亲的人了,让越公子知道了不拆了你的院子我跟你姓!”
卫旭憨憨地笑了笑,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媳妇儿倒的茶,觉得甜滋滋的。
“那你在家里好好的,等我回来。”
卫旭对柴骄阳说。
柴骄阳从卫旭身后搂住他,答:“嗯,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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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旭扶棺上了路,柴骄阳搬到了卫昭院子里。
姑嫂俩睡了两夜,柴骄阳觉得手脚不能舒展,当即就支了一百两银子,让管事买了架比她和卫旭的婚床还大的床来,给卫昭换了。
柴骄阳同自己同吃同睡同进同出,卫昭自己心里是没觉得什么不妥当的,就怕越慎言知道了多心,也只瞒着他。
打上一次越慎言在卫相府被未来老丈人卫旭抓了个现行后,已经不敢来相府了,要见卫昭也只让越府来人接她去。
是以卫昭也不怕他突然拜访,抓了现行。
日子平和地过着。
看着二儿媳妇柴骄阳管顺了卫相府,卫夫人又开始将手上的一部分铺子丢给她打理。
柴骄阳只让管事们来卫昭的院子里给她回话。
不管是自己从汉阳带来的人还是卫夫人手边的人,柴骄阳问话的时候都没有避开卫昭,全当着她的面问的。
处理完事情,柴骄阳还会问上卫昭一句可听明白,若她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慢慢地教她。
两年前卫夫人就丢了一小部分生意给卫昭管,可那时候卫昭懒,全给了表哥吴以方帮忙看管,是以这两年来没有亏,可她卫昭也没学到什么东西。
这回有柴骄阳当老师,卫昭认真地跟着学起来。
可是理论学多了也没用,还得实地考察去。
这日,柴骄阳带着卫昭去勘察了铺子,查看完了发觉离吃晚饭的时间还远,两人便转去太白楼,先吃个下午茶再回去。
柴骄阳同卫昭两人才坐下,吴以方就不请自来地进了雅间。
“二嫂子,昭妹妹。”吴以方同二人见了礼,便转向卫昭道,“妹妹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柴骄阳笑了一声:“表弟这是不把我当一家人呐,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吴以方为难地看了卫昭一眼。
卫昭隐约猜到这事同刘彤有关,对吴以方说:“以方表哥,二嫂不是外人,有话你就直说罢。”
吴以方犹豫着,还是在桌边坐下了。
柴骄阳抓了桌上的一把瓜子,一边剥着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吴以方。
卫昭看吴以方还有所顾虑,让屋里伺候着的丫鬟都下去了,就留了柴骄阳身边的算珠端茶倒水。
蒹葭负责在门边望风。
闲杂人等都退散了,卫昭方转身对吴以方道:“表哥,请说。”
吴以方叹了口气,开口道:“昭儿……你帮忙我去瞧瞧……她,她是不是出了事?”
吴以方口中的这个“她”,无疑就是刘彤了。
卫昭眉头一皱:“表哥何出此言?”
吴以方放在膝头的双手紧握成拳,说:“她已经半个月没有来太白楼了。”
卫昭一听,不由得一怔。
半个月?刘彤怎么忍得了?
她可是亲口同卫昭说过,两天见不到吴以方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
难道是真的出了事?
卫昭正寻思着,一旁剥了一盘子瓜子仁的柴骄阳将面前的盘子推到卫昭跟前,示意她吃的同时问到:“你俩打什么哑谜呢,这个’她’……是谁?”
吴以方垂着头,不答话。
卫昭想了想,对柴骄阳道:“是……端静公主。”
柴骄阳一脸了然,然后又往瓜子上示意一下,对卫昭说:“你先吃,一边吃一边同以方说话。我不扰你两个了。”
卫昭冲柴骄阳笑笑,拿了一把瓜子仁,慢条斯理地吃着,对吴以方说:“这事咱们得慢慢说……表哥可让伯母进宫问过宸昭仪了?”
吴以方点点头:“问过了的。”
“昭仪怎么说的?”
“昭仪说……”
吴以方还没答上来,雅间外头就响起蒹葭的称好声:“越公子来了呀。”
紧接着,蒹葭敲了敲门,对着里面道:“小姐,越公子来了。”
卫昭略有些讶异,叫住了要去开门的算珠,自己起身来去给越慎言开门。
看到越慎言沉着眉站在门外,卫昭不由得有些心虚:“呀,你怎么来了?”
他三番两次强调了不要和吴以方还有柴骄阳走得太近……这回好,一下子两个都逮住了。
越慎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个人,吴以方见到他时已经站起来行了礼,柴骄阳倒是一脸笑吟吟地看着他,手里剥着个瓜子。
自然而然地牵起卫昭的手,越慎言说:“看到你家的马车在楼下,我就上来了,正巧就碰上了。”
然事实并非如此,而是越家老二越慎行看到卫昭同柴骄阳一道儿进了太白楼,火烧火燎地杀回家去告状的。
越慎行的原话是——“大哥不好了!卫三小姐让个男扮女装的男人搂着腰,强拉进了太白楼!”。
越慎言一听还得了,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
不知实情的卫昭只在心中哀叹自己运气背。难得出一回门,还让他捉x捉成双了!
衰死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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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慎言进了雅间,蒹葭复将门又关上。
算珠搬来椅子,请越慎言坐。
越慎言瞥了一眼,毫不犹豫地将那把放在柴骄阳和吴以方中间的椅子提到了卫昭椅子边上,挨得近近的,再拉她一同坐下。
二嫂和表哥还有算珠六个眼睛看着,卫昭觉得她同越慎言这靠得实在是太近了,忍不住去挪一下自己的椅子。
谁知道越慎言一手搭在她椅背上,稳稳地压住不让她动。
暗地里和卫昭较着劲,越慎言面上还是一派风轻云淡,对在场三人说:“你们继续聊,不要我来了,打断了你们。”
吴以方无疑是纠结的。
原来多了柴骄阳一个人知晓此事已经是大大地不应该,现在又冒出个越慎言来……
斯文如吴以方都忍不住想要掀桌了。
柴骄阳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将手心里剥好的瓜子仁搁卫昭面前的盘子里,招呼她:“三妹妹,吃呀~你吃完了我好给你剥新的。”
越慎言瞧着,卫昭不好去拿这份吃的,只能干笑。
果不出卫昭所以然,越慎言将那盘子推回柴骄阳面前,对她说:“二嫂的好意我心领了。昭儿要吃,自有我替她剥。”
柴骄阳被越慎言这话逗得“噗”一下笑出声,扭头对吴以方说:“以方呀~你快叫人去看看,你们太白楼的醋缸子是不是被打翻了?我怎么闻着……这屋里酸溜溜的呢?”
吴以方无言以对。
卫昭看这气氛实在是太诡异,寻思着得赶紧带越慎言走,便对吴以方承诺道:“以方表哥,这事我知道了。我明儿一早就递牌子进宫,看公主去。”
说着卫昭拽着越慎言起来,对柴骄阳说:“二嫂,您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同他去隔壁说说话。”
看着卫昭冲着自己狂使眼色,柴骄阳也就不逗越慎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