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新媳妇给婆婆公公敬茶的时候,越夫人眼尖地注意到了卫昭眼睛底下乌青的两个眼圈。
越夫人警告意味十足地瞪了自家大儿子一眼,谁知道后者心全系在媳妇身上,一点都未觉察到。
心下无奈,越夫人招手让丫环扶了卫昭起来,喝了茶给了红包,问她到:“可是换了床睡得不好了?眼圈重成这样?”
卫昭羞答答地低下了头,不好答是让越慎言给折腾的,只轻声细语回婆婆:“是有些儿不习惯。”
“既然睡不好,那你便不用在这儿伺候着了,回去歇息罢。”
越夫人开了金口,让卫昭回去。
新媳妇头一天的开始就这么地顺利,卫昭不由得一怔,然后默默地转头去看越慎言。
把卫昭这小表情看在眼里,越夫人是既欣慰又好笑:“别瞧他了,你赶快地回去再睡一觉罢,晚上家宴你还得伺候我和老夫人用膳呢。”
得了越夫人这话,又看到越慎言对自己微微颔首,卫昭这才安了心,对着越夫人一福:“那我先下去歇着了。婆婆若是有需要用我的地方,让人来传我便是。”
越夫人点点头:“你去罢。”
卫昭又拜别了公公越将军,方转身离去。
越慎言跟叭儿狗似的,见着主人动身,立马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越夫人横眉一瞥:“越慎言你给我站住!”
闻言,越慎言身形一滞,卫昭脚步一顿。
看道卫昭要回头,越夫人又对她说:“昭儿你先回去,我这儿有几句话要说一说他。说完了我就放他走。”
母亲要收拾儿子,做儿媳妇的哪里好置喙?
卫昭回首对着越夫人微福一下,扶着蒹葭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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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慎言眼巴巴地看着妻子离开自己的视线,想追上去,又怕挨母亲的骂,满心踟蹰。
早上起来的时候,卫昭就有些精神不济。
到两边长辈处请安奉茶的路上,都是他半搂着她走过来的。
折腾了一早上,现在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他不放心。
看着儿子望眼欲穿地望着门外,越夫人赶了屋里无关人等下去,然后冷笑一声,道:“现在知道心疼了?昨儿晚上怎么也不留些情?!平日我怎么教你的?!这会子都忘了干净是不?!”
看到儿子一脸讪讪,越将军忍不住替他求了句情:“年轻人嘛,一时控制不住也是正常……当年我不也是这……”
“你闭嘴!”
越夫人凶神恶煞地喝了越将军一句。
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们姓越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越将军自己争着往枪口上撞,此番受累也怨不得别人,只能含着眼泪生受了。
“昭儿是个顺和的性子。可她不反抗,你就任由着自己性子来?!你俩日子长着呢,急着这一时半刻作甚?!”
越夫人揪着越慎言,足足教育了他快半个时辰,才将人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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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慎言回到婚房里时,卫昭刚刚才睡着。
见到越慎言回来了,桃夭蒹葭两个对他行了礼,退下了。
越慎言走到床边坐下,低头看卫昭睡颜。
大约是真累着了,她鼻息沉重绵长,睡得很深。
眼下两片乌青,衬着白皙若雪的肌肤,十分地扎人眼。
越慎言心口似被人扎了一下,麻麻地痛起来。
昨夜她百般温存缱绻,他一时忘了情,便收不住手了。
轻叹一声,越慎言轻手轻脚地除去外袍,掀开被子,在卫昭身边躺下,然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搂住她。
卫昭低低地嘤咛一声,往后靠靠,靠到了越慎言怀里,复又安静。
屋里很静,静到连窗外鸟儿嬉戏鸣叫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越慎言并无睡意,可是有她在怀,纵然不想些什么,只默默地躺着,也觉得十分平和。
低头,轻轻地吻着卫昭的发梢,越慎言心想——
日后,克制些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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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越慎言确实是收敛了一些。
但是之于卫昭,少这一些,和不少没什么区别。
都是洪涝,少下点儿雨又有什么分别?
卫昭有点儿发愁。
她有和越慎言沟通过几次,他也尊重自己的意愿将需求砍半,隔日隔日地来。
但是看他憋得慌,卫昭又于心不忍。
一时心软允诺了,他厚积薄发,反比一日多日更要人命了。
折腾来折腾去,事半功倍,卫昭眼下的眼圈是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