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如今夏盛廷在意的,无非就是前程跟家人,他的前程,林翘还够不着去毁,那家人......
谢繁华惊道:“你是说姐姐跟福哥儿?”
李承堂摸了摸妻子脑袋,微微点头道:“夏盛廷如今仕途正好,又得了你姐姐这样的贤内助,如今又有了福哥儿,他作为一个男人,算是成功的了。家庭幸福,事业蒸蒸日上,这个时候如果有谁来破坏这一切,必然会引起他的反感。我不敢肯定他对你姐姐有我对你这样上心,但是至少比一般男人好得多,所以......”他静静望着妻子日渐有些圆润起来的脸庞,亲了一口,又道,“要说这个林翘也是聪明的,她若是笨,可以早早动手,可她偏不,她也是算准了夏盛廷的底线。”
听了丈夫一席话,谢繁华不由瞪着眼睛看他,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就连林翘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你也摸得比我还清楚。”
李承堂好笑道:“你可真是难伺候得很,你男人这般本事,你也不开心了?”他顺手摘下她头上的簪子,见妻子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他捏了捏她下巴说,“真是醋坛子,竟然连这个也气?你也不想想看,我是你丈夫,是天天跟你睡一张床的人,你心里想着那些小九九,我怎会不知道?再说了,那林翘敢趁我不在家的时候陷害你,只这一点,她就已经踩了我的底线。”
谢繁华倒是有些感动起来,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觉得此生能嫁给眼前之人,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她将脑袋轻轻靠向丈夫胸膛,伸出手指来在他胸前轻轻划着,然后抬眸看他。
李承堂身子僵了一下,垂眸跟妻子对视一会儿,忽而笑了起来。
“真是怕了你了。”他一把将妻子打横抱起,往床的方向走去。
谢繁华对丈夫做事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既然他答应了自己,想来一切都能够迎刃而解。
已经到了年底,大雪一天大过一天,京城的街头巷尾,已经有了年味。
可就在这个时候,张丞相突然病倒了,并且一病不起,连太医局的太医都请过了,病就是不见好。连圣上跟张贵妃都去瞧了,听说,张贵妃出来的时候,都哭成了泪人儿。
张丞相张笙可是张家的顶梁柱,也是燕王跟张贵妃的靠山,如今张丞相倒下,燕王就相当于少了一只膀子。
张家后辈中,在朝中也不乏有能力之人,但是显然撑不起门楣来。
不然的话,已经年近古稀的老人,也不会一直霸在朝廷掌握大权了。
已经到了腊月,大雪纷纷而下,这一日,张家太夫人忽然登门唐国公府造访,说是要见李家老太太,请李老太太给张丞相治病。
张家太夫人是文皇帝胞弟汝南王之女,当时受封长宁郡主,品阶自然是比李老太太云氏要大。
可早在张丞相病倒之初,李老太太便留了信,跟随老唐国公外出了。
打发人送走了长宁老郡主后,谢繁华回了院子,问丈夫道:“祖母不是说这个年在家过吗?怎么突然就走了。况且,两位老人家如今年事已高,总是出门在外也不好,该是留在家里安享晚年才是。”
李承堂正坐在罗汉榻上逗着两个小可爱宝宝,听得妻子的话,笑道:“这说来话长,我只知道,祖母打很早之前似乎就跟张丞相还有长宁郡主有过节。”他伸手将妻子也拉到一边坐下,“我有一位姨奶奶,也就是祖母胞出的姐姐,早先是跟张丞相订了亲事的,后来张丞相高中状元,张家就有些瞧不上那位姨奶奶,后来张丞相娶了长宁郡主为妻,而我的那位姨奶奶,嫁给了长孙老将军,一辈子都呆在遥城。”
“还有这样的事情......”谢繁华唏嘘,“难怪祖母要躲着呢,张丞相是负心之人,她何以要做那以德报怨的事情。”
“其实也不全然是这样的。”李承堂道,“就算祖母不计前嫌想救张丞相,怕也是无能为力。”
谢繁华刚刚以为只是个人恩怨,倒是没有往深处去想过,如今听丈夫这么说,惊道:“莫非还牵扯到朝政之事?”想了想又说,“若是张丞相倒了,燕王一党必然就成不了什么气候,若是祖母这个时候真将张丞相医治好了,得罪的可就是世族之人。怕是......怕是此时圣上也......”
李承堂伸手拍了下她脑袋道:“孩子要吃奶了。”
谢繁华才反应过来,后面的话也没再说下去,只是解了衣裳就抱起女儿喂奶。
“你们都下去吧,不必跟前候着。”将屋内一众丫鬟打发了,李承堂才继续说,“就算在家里,往后有什么事情,也得三思而后行。”
谢繁华抱着闺女喂奶,闻言抬眸望丈夫,不解道:“这些都是打小在府上长大的,有些甚至还是家生子,就算叫她们听了去,也该是当做没有听见才对。她们的命,可都是系在主子身上的,难不成还能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