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绣和方正皆是一惊。
“任免?难道曹将军不但贪污行贿,鱼肉百姓,还任意买卖官职?”秦锦绣霎去眼中墨色,“真的被我言中了。”
令狐秋默默地点点头。
“那账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方正随即也关切地问道:“又到底是谁?解开了账册的秘密?”
令狐秋朝站在门口的侍卫望了几眼,神色凝重地转向金佛回答:“此事说来话长。”
“阿弥陀佛。”灵元重重地叹息,“我等洗耳恭听。”
“你快说吧,不要卖管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顾砚竹也焦虑地看向令狐秋。
令狐秋眸光黯淡,鼻梁高耸,眉宇间涌出深深的正气。
伴随着声声叹息声,秦锦绣语调沉重地说:“我知道了,是不是解开账册秘密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
“你怎么知道?”令狐秋震惊地看着秦锦绣。
秦锦绣紧紧盯着账册,“若是能窥视到曹家的秘密,他自然活不成,只是太过惋惜。”
“是啊。”令狐秋悲伤地回应,“父王亲口告知我,当年在京城附近的许多县衙都捡到了这样的账册,但是捡到账册的所有人都沉默无语,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如往常。”
“真有此事?”方正惊愕地问道:“只是万县离京城也不远,我怎么没有收到呢?”
“你听我把话说完呀,你自然收不到账册,以为这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令狐秋解释,“当时我们还小,这件事又秘而不宣,你哪里会知道。”
“十五年前?”秦锦绣连声惊呼后,急忙翻过账册,仔细看去,自言自语地说:“你父王是不是年纪大,记性不好,这本账册中根本就没有十五年前的陈账,都是近年的新账。”
“对,十五年前的账册,早就被烧了。”令狐秋指向账册,“这两本账册是数月前,不知道是什么人,偷偷送入襄阳王府的。”
“送入襄阳王府??”方正和秦锦绣面面相觑,顾砚竹和灵元也是暗暗称奇。
“怎么,你们不信吗?”令狐秋细细地解释,“当年,有人四处派送相同的账册,而收到账册的人几乎都是寒门庶士,他们依靠科举,日夜的寒窗苦读,曹考取功名,才入朝为官的。”
令狐秋低沉地说道:“他们之中,有一位叫做高言的县令,猜出了账册中的含义,他知晓此事重大,便连夜写了一道弹劾曹将军的折子,并且通过暗语的方式呈给父王。”
令狐秋神色愈加悲恸,“当父王接到折子后,也暗暗吃惊,直接将折子和账册一起上呈给了皇上大伯。”
“难道皇上不管?”秦锦绣对这位优柔寡断的老皇上没有什么好印象。
“皇上大伯,不是不管。”令狐秋摇头,“只是无力去管,你们知道吗啊?当年,我朝与外族刚签订友好联盟,又与西夏险些剑拔弩张,实在是无能无力,只能依仗曹将军率领的曹家军来震慑四方,所以只能暂时放过曹家,以至于,皇上大伯当着曹贵妃的面,亲手将账册和高言的折子都烧了,不久,外省传来消息,县令高言染病身亡,一场闹剧,到此为止。”
令狐秋语调迟缓,“后来,父王派人偷偷查过,才知道,原来共有十三人捡到了账册,其他十二人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刚正不阿的高言直言相告,最后落得凄凉下场,父王觉得愧对高言,便偷偷将他的家眷安顿在襄阳王府在郊外的别苑内居住,这一住就是十五年。”
“难道皇上也默认了高言的死?”方正心痛地坦言。
“对呀,皇上大伯既然把折子烧了,自然表示是站在曹家这一边的,最终导致曹家更是张狂无理。”令狐秋神色不明,“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全怪皇上大伯,当时的形势非常复杂,做错一步,都有可能血流成河,江山不在。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大伯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什么叫没有更好的法子,这些分明都是借口。”秦锦绣径直打断令狐秋的话,字字珠玑地反驳,“皇上是一国之君,即使当初为了稳定局势,而使出权宜之计姑且曹将军,那这整整十五年过去了,为何还要如此袒护曹家呢?要知道,当年撼动曹家易,如今动曹家,才是难上加难。”
“哎!”令狐秋叹过,有些支支吾吾,“我也如此问过父王,但……”
令狐秋瞄过秦锦绣和方正,忍住了内心的冲动,低吟道:“父王什么都没有说。”
“好,既然以前的事情,我们管不了。”方正义正言辞,“但今日的事情,我是管定了。”
“方正,难道你想做第二个高言吗?”令狐秋毫不客气地问道,“如今外族在边境蠢蠢欲动,今日的形势宛如十五年前,所以父王暗下里嘱托,只需抓到杀害刘巡防和曹将军的凶手即可,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弄出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