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道:“好,我答应你。”
崔九忙道:“碧青,你,你别胡来,你过去也于事无补。”说着,看向何进:“何进,你不就想要一条活命吗,爷应你,保你一条命,你放了小海。”
何进怪笑了数声:“九爷,您当我傻啊,都到这会儿了还会信你的话,更何况,你看看我这样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辈子你们让我不好过,你们也甭想好过,你们不就在乎沈碧青这贱人吗,我今天就拉着她垫背,只有她死了,我才能解恨,解恨……”
眼里有些狂乱,手里军,刺,一用力刺入小海的脖颈,血立刻就流了出来,碧青吓坏了,这可是她亲弟弟,自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让他再受一点儿委屈的。
碧青忙道:“你别动,我过去。”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大郎拉住她:“媳妇儿。”
碧青侧头冷冷看了大郎一眼:“如今你满意了吧,王大郎,我弟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放手。”大郎被碧青冰冷的眼神吓住,下意识松开碧青,却又瞬间恢复理智,用力抓住碧青,跟何进道:“何大哥,俺不知道你怎么如此恨俺媳妇儿,可俺不信俺媳妇儿会做出害你的事儿,她的心地最良善,对不认识的的人,都会毫不犹豫伸出援手,更何况,你跟俺是共过生死的兄弟。”
何进眼里有一瞬清明,却又愤恨的道:“王大郎那是你媳妇儿,你自然会这么说,你媳妇儿怎么害我的,我都记着呢,没你媳妇儿,我也落不到现在,凭什么你在北胡立功封了将军,就是因为你媳妇儿,怕我夺了你的功劳,趁着大军没开拔,把我弄出了骁骑营,你才混了个将军,不然,就凭我的才能,难道还不如你。”
大郎一愣,从不知道何进竟是这么想的,他忽然明白了小媳妇儿的话,这不是个跟自己共过生死的兄弟,这是一个嫉妒自己,想害他媳妇儿的小阴险小人。
大郎道:“不用俺媳妇儿,俺过去换小海。”
何进道:“不行,就得你媳妇儿,你退后,退后,退后……”何进的目光越发混乱,握着军,刺的手也有些哆嗦,仿佛等不及碧青过来,手里的军,刺刚要刺入小海的脖颈,忽小海头一歪,嗖一声,何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眉心插着一支精,钢,弩,箭。
小海夺过军,刺插回腰间,抬腿踹了他好几脚才解恨,跟陆超道:“胖墩儿你咋这么慢啊,连点儿默契都没有,还是不是哥们儿啊。”
陆超白了他一眼:“没默契,这会儿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哪还有命抱怨,再说,总的找对了时机吧,不然,我这一箭发出去没射中何进,你的小命可就搭进去了,你是碧兰的亲弟弟,你要是没命了,碧兰肯定一辈子都要怨我。”
碧青甩开大郎冲过来,抓着小海,看他脖子的伤口,军,刺太锋利,拉了一个挺深的口子,这会儿还在突突的流血,瞧着触目惊心。
陆超忙递过伤药,碧青给小海上了药,包扎好,看看不再渗血,终于松了口气,这一松劲儿,就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大郎忙把他媳妇儿抱在怀里往外走,崔九留下人看着宝藏,一行人出岩洞回百越城。
这一路大郎都抱着小媳妇儿没撒手,崔九在他旁边儿一个劲儿嘟嘟:“大郎,别说兄弟没提醒你啊,你这小媳妇儿可挺记仇的,刚在岩洞里瞅你那眼神,我瞧着都发冷,恐怕不会轻易原谅你……”
大郎只当没听见,不时低头看小媳妇儿,大郎也知道这回小媳妇儿真生气了,不知道要气自己多久,他也不是向着何进,只不过念着当初共生死的那些情份,总有些不忍罢了,却不想自己的一时不忍,差点儿害小舅子丢了命。
想着不禁叹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儿都是自己错了,小媳妇儿生气也应该,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小媳妇儿消气呢。
出了越城岭,慕容鸿不禁站住脚,看着前头抱着碧青的大郎,回头望了望后面,正是黄昏时分,难得没下雨,如瀑的晚霞铺陈在天际,越城岭隐在这片绚烂晚霞之下,美的仿佛仙境。
越城岭山深林险,又多毒虫猛兽,对于南蛮的老百姓来说,大概跟地狱差不多,但之于自己,却是不折不扣的仙境,即使凶险,可这段日子里,身边有她相伴也开心,想必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想到此,不禁叹了口气,回神正对上崔九的目光,崔九嘿嘿笑了两声:“二哥,碧青那丫头可是祸害,你离她远点儿好,省的被她算计了。”
慕容鸿低声道:“若能被她时时算计,倒是造化了。”说着迈步走了。
崔九愣了一下,心说:就知道二哥看上那丫头了,也是,两人在一起待了这么多日子,又是如此艰难的境地,几经生死,二哥没看上那丫头才奇怪,不过,看上也没用,那丫头是个死脑筋,就算这会儿生大郎的气,这辈子眼里也不可能有别人。
不管多凶险,终于还是平安回来了,崔九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丫头还真是命大,南蛮孟氏押解进京,宝藏也找着了,只等父皇的人一到,自己就算交了差事了,这样的差事,下回打死自己也不往身上揽,简直受罪啊。不过,有碧青至少自己能打打牙祭了,天天吃那些猪汤狗食自己都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