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洲默默沉思。
奥迪车五点十分抵达西城区金融大街甲23号大门。
老沙慢慢停下车,眼睛看着四合院的大门,感叹道:“天子脚下的四合院是绝对的金字招牌。现如今,四合院越来越少,开在四合院里的餐厅更是少见。”
郭小洲推门下车,目光四顾。这条金融街给他的感觉幽深而静谧,四合院的背后是高大的威斯汀酒店,远处是挂着路易威登巨大灯箱的连卡佛。一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伫立在它们中间,一派淡定自若。
别的不说,仅仅大小环境的反差对比,便制造出了一种自成一派的风格。他不得不承认,郑则生的确有品味有格调。
郭小洲满含歉意地对老沙说:“沙师傅……”
老沙大大咧咧地摆手道:“郭厂长不用说了,我干的就是迎来送往的工作,习惯了,我一会去随便吃点快餐。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郭小洲从包里拿出两盒软中华,扔进驾驶室,“沙师傅的电话号码是多少,一会我打你电话,麻烦你把礼物送进去。”
“没问题。我的号码是138XXXXXXXX。”
郭小洲记下了号码,转身朝着四合院走去。
黄埔会外表古朴自然,内部装修也是追求古人大家之风范,属琴棋书画艺术派儿。不仅给人耳目一新的新鲜感,而且高端大气。走进大门,荷包不饱满还真有些气虚。
此时距离约定的五点半还有十分钟。郭小洲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年龄,都要有做小弟的态度。他问了带路的接待员,先一步走进了东厢房江南春贵宾包厢。
进入了包房后,他脑子里演绎着和几个著名师兄见面的情景,不禁有些紧张。这时,他想起了一句不知是谁说过的话:“有人站在山上,有人站在山下,虽然站在地位不同,但是两者眼中看到的对方是同样大小的。”
一念至此,他紧张的心情缓缓平复下来。
七八分钟后,包厢的大门被接待员推开,接着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个子,一件黑色短风衣,戴一副圆框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脸色红润,一副大学教授的模样。
郭小洲刚想开口,他已经抢着伸手朝他走来,“郭小洲郭师弟吧。”
“郑师兄好!”郭小洲上前紧握着他的手。
郑则生的握手动作和他见过的许多官僚不同,动作稳健、热情、有力、有气度。再加上他欣赏郑则生的守时,心中顿生好感。
松手后,郑则生一边脱下风衣和公事包递给服务员,吩咐道:“先上两杯茶。要上菜我会通知你。”说着他指了指包房左侧的复古桌椅,示意郭小洲入座。
落座后他第一句话是:“老师的身体还好吧?他还在坚持每天散步吗?”
郭小洲点头道:“身体还好,听邱姨说,一直在坚持每天围着明湖一公里慢走。”
“好!我们几个都不在老师身边,工作也繁忙,特别是我,一年都没去看望老师了,真是惭愧。”
郭小洲听到他的话,才是真的惭愧。他和程老近在咫尺,却两年没去过几次。就是有限的几次,都是自己有事登门。
“对了,我堂哥刚去了周康担任市长,你们见过吧。”
“见过。不是郑市长提起,我还不知道师兄和郑市长的关系。”
郑则生目光在郭小洲身上移动,但眼神却绝不乱动,他笑着说:“我这堂哥人厚道,其实不适合走仕途。否则在地方爬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处级。”
郭小洲却不认可,他甚至认为郑杰是大智若愚之人,他笑着说道:“我记得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行得通的并不表示正确,有时歪打正着。”
郑则生点头,“这是老师的名言啊!真想听听老师的声音。等一会他们几个到了,我们给老师打个电话。”
郭小洲“嗯”了一声,抬头看着包厢中悬挂的‘云朵’吊灯,客气说:“郑师兄这次太破费了……”
“破费?”郑则生不可置否道:“这里比较幽静,我们都不喜欢太嘈杂。”
“据说黄埔会是国内最贵的餐厅。”
郑则生眉头一扬,笑道:“那是05年的传说。当时黄埔会在上亥外滩三号开了家旗舰店,恰好福布斯评了个世界最贵的25家餐厅,黄埔会榜上有名,号称2000美金的消费标准,其实也没有那么多,黄埔会的口碑是菜品和环境,配得上世界一流的标准而已。”
说到这里,郑则生的手机响起,他拿起公事包,拿出手机一看号码,当即站起来往外走,“顾大行长居然提前赶来了。”
郭小洲跟着起身,“我陪郑师兄一起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