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小洲心里恼怒,但还得赶鸭子上架,面对镜头认认真真说:“省委党校有权威的信息、前沿的理论、广阔的视野。我的动力是要借这个大好的学习机会,深入学习党的十X大精神和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彻底加深对辩证法、唯物史观、科学社会主义等重大基础理论的理解和把握,使得一些以前吃不透的理论在这里得到了解决……”
郭小洲在谈感想时,几十名学员都注视着他,眼神繁多,有好奇,有嘲笑,有不屑,有羡慕……
朱颖本来准备了一大箩筐的采访话题,但是她终于发现郭小洲的眼神里的暗示。本来只打算采访郭小洲一名学员的她,很巧妙地把话筒递到郭小洲身旁腾发喜的嘴前,笑吟吟问,“这位学员你好……”
腾发喜激动得语无伦次,“朱主持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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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莞城,位于华夏华南,岭南省南部,珠江口东岸。是岭南省第三大城市。
熊文涛精神抖擞走出莞城市政府大楼,身后的秘书殷勤地上前两步,打开奥迪A六的车门,很小心地伸手扶在车门上方,唯恐熊市长不小心撞了脑袋。
熊文涛半年前成婚,两个月后从潼江县县委书记调任莞城市常务副市长,市委常委,级别正厅。
熊黄两家联姻,看着风平浪静,没有多么奢华和热闹的婚礼,也没有成为网络新闻,但实际上,却犹如在平湖里投入了一颗水雷,把一些昏昏欲睡的老鱼都炸醒。
一个庞然大家族横空出世,就意味着政坛会有短期的震荡,某些区域的洗牌不可避免。
熊文涛在决定娶黄玉婉为妻时一个星期,级别上了副厅,然后在半年后的一次全国范围内的正厅级干部公开选拔考试中,笔试面试双双第一,时龄三十四岁的他,成为华夏政坛最年轻的正厅级实职领导。一步迈入高级领导人序列。
虽然,这个公开选拔的厅级,有一年试用期的门槛,但对于已经手握莞城重权的熊文涛来说,转正不在话下。
奥迪车徐徐驶进一座戒备森严的小区,在一栋红色独栋别墅前停了下来。
曹勇和黄玉婉在阳台上朝他招手。
熊文涛走进大门,美貌并不下于甘子怡的黄玉婉贤惠地为他脱去西服,吩咐保姆拿上楼挂在壁柜里,然后柔声问他,“什么时间开饭?”
熊文涛笑着搂住她的腰肢,“我陪曹勇说说话,半小时后开饭,好吗?”
“嗯!你们谈。”黄玉婉朝曹勇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客厅。
熊文涛指了指沙发,“坐!”然后问,“跑了一趟广汉有什么收获?”
曹勇点头又摇头,“市里还是有人卡着和欧化工不放,而且是主管工业的常务副市长。”
熊文涛仰了仰头,扭了扭脖子,“这么说,广汉市的意见还是倾向把和欧交给陈开集团?”
曹勇说,“真要拿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代价有些大……”
熊文涛呵呵一笑,“先拖着吧,实在不行,也不能让他们太容易得手不是。”
曹勇点点头,也松了口气,他就担心熊文涛赌气,他作为商人,在商言商,代价过大,即使争赢了陈开,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作为熊文涛的财务总管,他是绝对依附在熊文涛之下的,熊文涛要在官场讲廉洁,不贪不腐,那么也需要他这样一个,随时能提供财力资源的后勤保障。
如果他做大做强,能给熊文涛的帮助也就越来越大。比如,关键时刻的投资,人脉资源的连纵等等。
“对了,还有个事情你一定感兴趣。”曹勇压低声音道:“郭小洲去了西海省党校中青培训班。”
熊文涛不由挑眉,“呵哦?正处级了?”
“不,我找人调查过,他是这个班级中唯一的副处,用的是省委副书记刘岗的指标。”曹勇说着摇头,“奇怪,姓郭的和刘岗以前没有半点交集啊?”
熊文涛淡淡一笑,“地球是圆的,关系网是连纵的,郭小洲的名额不是源于宋家就是甘家背后的运作。”
“有道理……”曹勇忽然说,“要不要在党校搞搞他,在这个时间段给他来一下,他会生不如死……”
熊文涛默默站起身,在客厅走了两圈,回到曹勇面前,“搞是可以搞,但要稳妥。”
“你还记得前年在潼江县挂职的那个副县长吗?他和郭小洲在同一个班级。”曹勇信心十足道:“我保证让他……”
熊文涛挥手打断他的话,平静道:“曹勇啊!我不懂经商,但我知道,凡是要留一线余地,给自己。钟昇为什么惨败?就是因为他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他真要是撞死了郭小洲,估计他身后的钟家都跟着倒霉。在体制内玩,既要讲技巧,讲策略,还要遵守一定的游戏规则,不能没有底线地把自己也给栽进去了。”
“你不讲规则,对方也可以不讲规则。如果全都不讲规则了,这个世界乱了套。没有了规则,我们这些家族就失败去任何威力。”熊文涛目光中露出傲然之色,“我要他们输得心服口服,我要让他们时刻在担惊受怕中接受煎熬,我甚至无需动手,我每往前一步,他们的恐惧就加深一步,他们就会寝食难安。你记着,让你的对手随时处于恐惧中是最大的惩罚,消灭一个人的政治生命胜过消灭他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