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响起,只见魏哲身穿蓝色圆领衫、黑色沙滩裤、白色跑鞋大步走出人群。
一群闹事男青年中有人立刻恭恭敬敬喊了声,“哲哥!”然后殷勤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掏出香烟道:“哲哥!不知道您在这儿宵夜,打扰您了……”
魏哲虽然急着赶过来,穿着很随意,但他的气场却远非眼前这帮痞子混混可以相提并论。他看了郭小州一眼,郭小州向他使了个眼色,他暂时松了口气,皱眉对殷勤敬烟给他的青年说,“这儿怎么回事?”
青年人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哲哥!这里有家钉子户,签了拆迁协议,拿了补偿款,却又放赖不搬……”
丰娆嘴巴动了了动,却没敢开口。
但她弟弟却顽强地怒声驳斥道:“是你们拆迁办欺骗老人,给他们看的合同和签的合同根本不是一份……”
丰娆脸露惶恐,连忙伸手去捂住弟弟的嘴巴,低声哀求道:“弟!咱们斗不过他们的,算了,认了,姐还有点积蓄,安置费姐补给你和爸妈……”
魏哲的眼睛落在丰娆脸上,微微露出惊艳之色,再看到她的胳臂紧挽着郭小州,他心中一动,沉下脸问带头闹事的男青年,“你们动手了?”
男青年不假思索说:“对付这种无赖,就必须……”
话音未落,魏哲不由分说地挥手给了男子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记耳光把男青年打蒙了,他的脸上顿时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很无辜又委屈地哭丧着脸对魏哲道:“哲哥……”
“啪!”魏哲又一记耳光扇响。
男青年踉跄后退两步,手捂脸颊,看着魏哲发呆,又惊又惧道:“哲哥,我是白小光啊,跟辉哥混的,上星期还和您一起喝过酒,小的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了哲哥,您给个提示……”
“要提示?”魏哲脸色一冷,上前一步,一脚踢中白小光的小腹,“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白小光敢怒不敢躲避,捂住小腹表情痛苦地求饶道:“哲哥!哲爷爷!我真不知道……”
“不知道?”魏哲抬脚连踢。
白小光发出一连串嘶声裂肺的嚎叫。
他带来的几个弟兄有些看不下去,蠢蠢欲动,却有几个明眼人低声呵斥道:“别冲动,知道这位是谁吗?”
“魏哲!”
“陆安一霸,大名鼎鼎的哲少!”
“别说咱们,就是辉老大来了,哲少也照抽不误。”
“都别冲动,我已经给辉哥打了电话,辉老大马上就到……”
魏哲赶到,郭小州暂时安下心来,他低声问丰娆,“娆姐,你怎么来陆安了?”
丰娆看了看他一眼,飞快低头,小声道:“你究竟了解我多少?”似乎担心郭小州受窘,她随后解释道:“我老家就在陆安县城,这座小城有我的父母和弟弟……”
郭小州嘴唇动了几动,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是啊!他究竟了解多少丰娆呢,或许他对她的了解完全来源于她的身体,来源于那一个绮靡的KTV之夜,除此之外,好像一无所知。
他有些惭愧,有些自责地看着丰娆。
在巷子里路灯的在光芒里,在蓬松散开的长发间,他能看到丰娆修长白哲脖和丰润的后背肌肤,纵然她穿着韩式宽松长裙,但却依然展现出妖娆的迷人曲线,饱满的胸脯,腰肢纤细柔软丰韵的腰肢,浑圆的臀线,熟透的袅袅身姿散发着撩人的气息。难怪这群混混盯着她不放,要是他没来陆安,要是他今天没有临机夜访陆安夜市,丰娆的下场不敢想象……
“对不起!”好半晌,他才艰难地说出了这三他一直想说的字语。
丰娆似乎知道他说这三个字的意思,表情顿时多了些异样和娇媚,惨淡的脸上也多了些玫红,连连摇摇头,“今天我应该谢谢你,但是,这里不是广汉,不是青山,他们这帮人……”
郭小州正想问丰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听到巷口传来警笛的蜂鸣。
但是有个身体粗壮结实的年轻人先警察一步赶到,他分开人群,冲着魏哲拱手赔笑道:“哲哥!我这群小弟没长眼睛,您该抽抽,该骂骂,千万别留情……”
白小光看到辉老大,眼睛顿时放光,委屈地申诉道:“辉哥,我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辉哥抬脚朝身子颤颤微微的白小光猛踹一脚,怒骂道:“不开眼的东西,哲哥抽你还需要理由?那是特么的看的起你。”
说到这里,辉哥冲魏哲说,“哲哥!这不开眼的王八蛋叫白小光,脑子不算太灵,念在他一直从小时候就跟着我的情分上,勉强带他在拆迁办混份口粮。他要是得罪了哲哥,我代兄弟赔罪……”
辉哥大名房辉,比起一群他的小弟,他的气势显得彪悍而沉稳,老大的架势十足,特别是粗粗的脖颈上带着一串粗重的黄金链子。他在陆安的名气其实并不亚于辛勤魏哲等人,甚至在道上的地位更高,缺的是背后的实力。
这个时代已经不再是单纯打打杀杀的世界了,他能从打打杀杀的江湖中冲出禁锢,吃多了亏,也远比大多数人明白这个世道。因此,他对陆安的两大著名公子哥一向是保持足够的“尊重”,甚至是巴结。
最近几年,房辉的“事业”更加接近商业化,逐渐远离捞偏门的娱乐业。成立了一个砂石公司,一个物流公司,承包了两个窑厂,偶尔也涉足“地产业”,去年,他更上一层楼,终于和政府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受聘进入陆安县政府拆迁办。在拆迁办中担任拆迁队队长一职,带着二三十个小弟把拆迁事业经营得如火如荼。
拆迁办,顾名思义,是拆迁办公室的简称,专门负责与拆迁有关的事务。这个部门是在城市改扩建过程中应运而生的办事机构和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