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命运,报刊杂志上很多人长篇累牍。陈思瑶记得其中的一句话:“男孩站在那,我在这,他却迟迟不过来,这就是命。”
今天她收拾好自己,带着红酒和微型摄影机来到这里,这就是认命。
最近她总是在麻痹自己,每天加班到很晚,第二天上午陆续会接到很多电话,而她最怕的那个电话催促的愈来越急。
她只能用“我会”“放心”“我在等机会”来搪塞姐夫的询问。她和他都知道,这些基都是没有意义的答案。
她喜欢一个人,窝在沙发上,一瓶可乐,客厅的时钟滴滴答答,转眼就是一个下午,一个傍晚。就像蚕在作茧,只忙于构筑一个人的世界。
电话,又来了,捅破了她筑的蛹。这一次他的语气充满了暴躁,仿佛要揉碎一切,她听到了姐姐在一旁细微的哭泣声,也许是错觉,也许不是。
于是,认命。
在出门前夕,她认真打量自己的屋子。那些美好的,似乎很难在回忆中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觉得幸福时,只顾记下父母的笑脸了。那甜蜜的,还有姐姐的笑声。
花香,鸟鸣,清新已经成为过去时。伴随而来的是成熟后的凄苦,痛楚,还有很多很多遗憾……
她主动打了电话。
她开了红酒。
她喝了不知是四杯还是五杯。
脸红了起来,肌肤发烫,心却越来越冰凉。
她抬头看着他,举起酒杯,发出了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矫揉造作的声线,“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放松过,我甚至觉得,喝醉也许是一种很美的事儿……”
“是吗?”郭小洲近乎本能地挑起了眉毛。按正常对话步骤,他应该劝她,女孩子喝醉了不是什么好事情。实际上他还是走的正常步骤,“别喝了。周槐既然不来,我们也该散场了。”
“不好……”她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还又咬了咬嘴唇,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会来的,我们再等等。”
“可是……”郭小洲瞟了瞟已经见底的红酒瓶。
“还有……”陈思瑶的眼睛左顾右盼,终于,她的眼睛落在角落里的酒柜上。起身,扑过去,抓起其中一瓶蒙上灰尘的红酒,也顾不得品牌,年份,真假,笨拙的拿起开瓶器,艰难的掘进,双手互相死命地抓掐旋转着,象是要置橡木塞于死地。
看着她的动作,郭小洲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怜惜。但也只是一丝,一丝意味着一瞬。他不大可能在这个时候放手。哪怕只是极其短暂的犹豫,也可能会招致全盘奔溃,他看得出陈思瑶的内心犹然在激烈的斗争着,他还没有弱智到那种地步。他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一次引蛇出洞的最好时机。他还是要继续引导她,让她展开行动。
几分钟过去,她终于松了口气,“嘭”的拧出了橡木塞。
郭小洲的一只手蓦然伸过来,覆盖着她的手掌连同酒瓶,口鼻的热息吹拂在她脸上,“别喝了,你真会醉的。”
她第一反应是抽出手掌,但郭小洲在用力,她脸上终于开始有了些羞红的惶急,嗫嚅了好一阵,想到这不就是她煞费苦心想要的吗?终于放弃,任由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
但郭小洲却很快松开来,缓缓坐下,温和地说道:“周槐没来,你也不用内疚,他不守时间不是你的责任。呵呵!我要是把你喝多了,你姐夫明天没准找我算账……”
听到“姐夫”这两个字,陈思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拿起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酒。
然后,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郭小洲奇怪道:“你好像要把自己灌醉?”
“我……想放松……”
“借酒消愁?”郭小洲故做不解地追问道:“你有心事?”
陈思瑶忽然抬头,红晕晕的脸美艳不可方物,她似乎借着酒劲,大胆问:“我美吗?”
郭小洲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傻妞,居然这样勾引男人,太逊了。他还是很严肃的回答道:“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