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学,陆博像之前一样,先是坐车去古玩街,阔别十多天,尝到甜头的王爷爷再次看见陆博,显得格外热情,而陆博则满心想着东西打眼惹人注意的事,不敢拿太好的东西出来,甚至一件玉器都没带,只带了几件青花瓷器。
王爷爷一见又是“明代”器物,心中了然,俩人心照不宣没多讨论,王爷爷给完价格,只浅显解释一下这价格的原因,陆博原本想着卖个几万块就知足了,只要不惹人注意,慢慢攒钱,明年能买下套房就行,但他实在对古玩不懂,不明白这价钱到底是怎么定的,他这次一件在他看来和别的器物没什么太大差距的青花盖罐,王爷爷竟给出了三十万的高价。
陆博听的心惊肉跳,同时又有些迷茫。
王爷爷见状,当即给他解释起来,“这盖罐胎质紧密,胎体厚重坚硬,整体浑圆饱满,无论胎釉、器型、纹饰都有明代中期的影子,最重要是以青花分水技法绘出一幕经典画面——千里走单骑,这意义就又不同了,一般人都以为青花分水技法是清代瓷器特征,其实元明时就已经有了分水技法,只不过不如清朝盛行,这才造成了误会,而元、明的分水技法,自然和清有区别,比如你看这里的草地,又浓到淡,变化自然却不明显,这是分水技法里的晕水画法,与清朝盛行的洗水画法明显不同。”
陆博用沉默表示即便那些字单独都听懂了,但组合在一起也没明白为什么这个不起眼的盖罐能给出三十万高价,而且上面的图案……妈蛋,你敢不敢给关羽画的帅一点?若非王爷爷说明,他都要以为这画面就是“车夫拉二女”了,看车上那两个女人笑得那个嗨皮啊,跟要出去春游似的——事实上是陆博眼瞎,事后王爷爷解释,那不是在笑,是在对坐垂泪。
陆博:“……”
王爷爷偷看了眼陆博表情,同时暗自叹气,他仍猜不透陆博到底什么身份,有时看他像偷拿家里古董来卖的败家子,有时看着又不像,再说以他卖的这些东西,家里也早该发现了,没道理还能让他“得手”,难道上周没来就是被家里发现了,所以老实了一个礼拜?王爷爷胡思乱想着,但唯一猜到的是,陆博家里的好东西怕是不少,所以打定主意只字不提,老爷子心中有预感,但凡他表示出一丁点对货源的疑惑,就会将人吓跑。
千里走单骑的盖罐卖了三十万,一个青花舞狮琵琶尊卖了两万,一个青花将军罐卖了三万,陆博走出王爷爷的铺子,觉得他怕是永远也无法理解这古玩世界。
坐车回到家,陆妈妈已经习惯他晚回来了,只当他去准备商品,想到商品,陆妈妈说:“对了,你买的东西我给放沙发底下了,我听里面哗啦呼啦的,怕有什么东西碎了,就打开看了看,碎倒是没碎,就是包装够简陋的。”
陆博闻言撇了撇嘴,他买这么多东西,竟不给他好好包装一下,下次果断换一家。
“恩。”
“先吃饭吧,吃完再整理。”
母子俩吃完饭,陆博就将网上买的东西送进位面商店,撕开包装,匆匆整理了下,至此,端木回风要的东西都齐了,不过他现在没心情交易,这就退出位面商店了。
穹见知他心中所想,忍不住抱怨道:“晚听一会歌怎么了?”
“我实在好奇谈松位面的歌都是什么样的啊,明天再联系端木回风。”
陆博是去确认交易来的商品,而不是玩游戏,穹也无话可说,他坐在商店里变出来的沙发上,眼中闪闪发亮,用陆博听不见的声音说:“这次能带来多少价值呢?”
虽然谈松说那u盘能当做项链,可这么重要的东西,陆博哪敢戴在身上,当初交易完就留在了商店里,现在他取出来,插/进usb借口上,电脑快速检测一遍,接着就弹出了页面。
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歌曲,匆匆扫一遍,没有一个名字能和陆博记忆中对上,看着这些陌生的歌曲,还没听,心里就开始浮躁起来,心脏噗通噗通敲起了鼓,他最后一首都没选,而是先打开了排在最前面的一个安装程序——音乐大师。
安装的时候,陆博看了眼,发现这个软件单是安装程序,就有2g大小,虽然当时听谈松说这个软件功能多,也猜到应该不小,但他下意识还是以为是个小的娱乐性质软件,也就几百兆。
看着安装条一点点往前走简直心痒难耐,他原本想等装完音乐大师,一边试听歌曲,一边试试软件功能——这是种异样的执着,但他现在等不下去了,直接点开第一首,名字叫做《爱别离》的歌。
喇叭里传出一段寂静的钢琴独奏,单是听着这简洁的调子,就能让人感到一股孤寂之感,当钢琴音兀地拔高一声后,一个低沉的女音随之响起,歌手的声音与当下流行的或甜美,或铿锵有力皆不同,而是带着点沙哑,带着点磁性,让人能听出岁月的沉淀,似已将感情刻入声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