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他,他,他去……”
“请容将军放过我儿吧,有什么错就让我一个人担着!”何父额头青了一片,硬声打断了了女人。
“你担不起。”
“请容将军高抬贵手!”何父时至今日才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自古天命不可违,他为了一己之私,把儿子推到了悬崖边上,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我儿若真在府中过的好,怎会怨恨到与我断绝关系,将军若只是咽不下一口气,我这条命就是将军的了,任凭将军发落!”
“相公你不能这样!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女人一听就急了,迎着容辞的目光,就要说出实情。
“啪――”
“啊!”何父一耳光都打在了容辞的剑鞘上,顿时抱着手惨呼起来,立刻就有人动手把他拖开了。
容辞扭头,目光森然的盯住女人,“说。”
“他说他要出家去当和尚,至于,至于是什么寺庙,我就不清楚了。”女人紧了紧怀里的孩子,往后缩了缩。
“什么时候走的。”
“正,正午……”
“去查。”容辞转而对彪形大汉甲道。
容辞带人来陈家村,比何嘉言晚了一个多时辰,路上跑了又半个多时辰。
何嘉言这才走不久,如果他是走路,估计早在半路就被追上了。
容辞很清楚何嘉言并不是虔诚的信佛之人,出府前,何嘉言还在拿佛经给他当枕头,会出家定然是半路上发生了什么。
只要找到带他来的那个人一切就都明了了。
不出两盏茶时间,彪形大汉甲就带人拎着一个农夫回来了。
正是用牛车载了何嘉言的那个农夫。
何嘉言进村的时候,没有任何掩饰,自然有人看到了他和农夫。
“大爷,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农夫一进来就跪下了,从李家村到陈家村,他被凶神恶煞的男人挂在马背上,威胁了一路,胆子都要吓破了。
“我今天就在城东带了一个人出来,他说随便我去哪,我就把他……”农夫一股脑全说了,还着重说了老僧与水牛的事。
“后来,我就劝他听那老和尚的话,去青山出云寺看看……”
“你可以闭嘴了。”彪形大汉甲看着自家将军越来越没有表情的脸,冷汗直冒的阻止农夫继续做死。
容辞来到大势已去的何父跟前,将断绝书撇在何父面前的地上,“容府夫人,只能是他。”
何父心中一震,又听容辞说道:“以后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抓住何父双肩的人也松开了手,正值壮年的何父一瞬间好像迈入了暮年,瘫坐在地上,直直的看着前方。
“你们留下。”
“是。”
容辞大步踏出何家祠堂,甩下身后女人凄厉的哭嚎声,衣角飘飞间已经翻身上马。
一扯缰绳在一群村民畏惧的眼神中绝尘而去。
里正挤在人群里,看着被人看守起来的何家祠堂,开始赶人:“都回家去!凑什么热闹!”
麻烦够大了……
……
“寺……雲……出”在夕阳的余晖中,何嘉言大汗淋漓,大口喘着气,手软脚软的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后直接躺倒了,瞪着出云寺高悬的牌匾就想直接睡过去。
岁月斑驳的朱漆大门在他的头顶打开,主持善因大师一身金红袈裟出现了,“阿弥陀佛,施主的诚意我佛已明,这便随老衲进来吧。”
“……那真是多谢大师了。”
何嘉言翻了个身,有些踉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青石台上印下一片湿迹模糊不成人形。
“阿弥陀佛。”善因大师又宣了一次佛号,便在前方领路了。
何嘉言跟在这位得道高僧身后,渐渐的静下心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弥漫上来,环绕住他。
冥冥之中,似乎这里就该是他的归宿。
何嘉言:我一定是被原身的命运影响了……
“大师,我们何时剃度?”这个才是重中之重。
“施主,殿中已经备好了,请随老衲来。”
厢房之中,一套海青色僧袍放在矮桌之上,凳子旁边是一只木桶。
何嘉言听着善因大师一条一条的训诫,压力越来越大。
想进佛们清静之地清静清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他不知道的是,善因大师已经给他开了外挂了,发心出家的人想要剃度,最少要被观察信仰、品行、性格等各个方面一段时间的。
善因大师看着何嘉言拎着木桶出门,望着天上开始亮起的星尘,高深莫测的叹道,“阿弥陀佛,怕是来不及了……”
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