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闪灵的话成功地将他噎到了。
代替他的父母管教他……父爱般的温暖……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少年？
她说这些话不是存心膈应他是什么？
“闪灵，我没有闲心情和你开玩笑。”顾无欢朝着风闪灵挤出一个笑颜，“我需要你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你这人一点儿都不风趣幽默。”风闪灵敛起了笑，面无表情道，“要我认真回答你？也罢，那我就直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想了解你，我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你若是觉得单凭你的厨艺就能说服我，那你未免太天真了，你烧菜是比顾无欢好，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没用？”顾原峥眯了眯眼，“民以食为天，在你看来，会烧一手好菜是没用？”
“我并不是说会烧菜没用，我的意思是，你想在这一方面和顾无欢比个高低，没用。”风闪灵道，“我只要饿不死，即使再难吃的菜我都能将就，但是在容颜这一方面我是万万不能将就的，长得不合我意，我实在是相处不来啊，我是顶级的外貌协会，我非常注重一个人的皮相，所以么，看顾无欢看久了，我真的很难对你再产生兴趣，抱歉。”
顾原峥：“……”
好片刻的沉寂过后，顾原峥勉强扯起一抹笑，“难怪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他相处久了，你也变得这么会嘲讽人了……难道在你看来，我长得就那么歪瓜裂枣？你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自我懂事以来到现在，从未听人贬低过我的长相，你这么说，只会让我觉得你是随便找的借口，我不信你是以貌取人之人。”
“可我确实是以貌取人之人。”风闪灵叹息一声，“我也不跟你装白莲花了，我跟你说实在的，你可知我与顾无欢是怎么相识的？是有一日我在街道上看见他被人刺杀，那一次，多半也是你派出的杀手吧，我当时随意瞄了一眼，只见那被包围在最中央的紫影身形矫健，我当时就在想，帮不帮忙看长相，而后我看见了他的样子，二话不说就去帮了，如果没有那一次，我也不知我和顾无欢之后还会不会有交集，如果当初被围攻的是一个丑八怪，我看看也就走人了。”
顾原峥：“……”
“还不信？你看我的模样，像是那种正义感爆棚的人么？我不是善男信女。”
“如果当初被刺杀的是我，你会救我么？”顾原峥忽的蹦出了这么一句话，“如果那时候你还没遇见顾无欢，遇见的是我，没准现在走在一起的就成了你我。”
“谁告诉你英雄救美……或美救英雄，一定会终成眷属？你这思想是错误的。”风闪灵斜睨了他一眼，“那一次的偶遇，姑且算是机缘，之后的一步步了解，才让我认定了他，如果当中过程有让我不满意的地方，那么我也会尽快抽身离开，顾原峥，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换作是你，我也许会救你，但不可能喜欢你，因为，你染指了太多人，这点不能忍。”
“我染指太多人？你以为，如今这世道，如我这样身份显赫的男子，有几个在成婚前没有染指过别人？”顾原峥冷哼一声，“在没有遇上对的人之前，所有的花心风流都不算是错误，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
“问题是浪的程度，你那就太浪了。”风闪灵有些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若说你有少数几个前任吧，我兴许还能不计较，初恋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多几段感情也不妨事。我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但你自己实话实说，你有多少个前任？三四十个？三四百个？有没有？抱歉，那就没话可说了，顾无欢只有我一个，这就是差距。”
顾原峥顿时又无言。
他是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一方面栽跟头的。
或者说，他从未遇见像风闪灵这样的人，那么计较他从前的风流事，从来只有女子守身如玉，就没听说过男子也必须清心寡欲的。
“那么，遇见你之前的事且算是我做的不对，若我可以担保，今后不再风流呢？”顾原峥倏地浅浅一笑，“你若是愿意试着和我相处，我可以担保不再出入青楼楚馆，身边也不再有其他的女子，要不要试试？”
风闪灵怔愣了一瞬，而后道：“那你还是继续风流吧，做回从前的你便好。”
顾原峥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僵，“闪灵，我已经让步很多了，你还想怎样？”
风闪灵抬眸，望着顾原峥眸光里溢出的丝丝冰冷，呵呵一笑，“该是我问你，你想怎样？接下来你想说什么，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不要再试图把我掳回幽灵山庄，反正卑鄙无耻的事你也干得不少了。”
风闪灵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只短笛。
顾原峥望着那只短笛，眸光微微一沉。
那是——幻娘控制蛊用的笛子。
“被你拐去了幽灵山庄几天，倒也不是没有收获。”风闪灵将玉笛拿在指间打着转，“至少我学会了怎么控制冰蛊，幽灵山庄里的冰蛊室，在夏日可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改天我也要在礼郡王府整一个这样的地方，你不会怪我剽窃你的创意吧？其实你头脑真的蛮好用的，平时看似不作为其实深藏不漏，又那么懂享受，还会发挥潜能自创增高鞋，只可惜你的聪明都不用在正道上，可惜啊。”
顾原峥：“……”
“你究竟是真的在遗憾还是在讽刺我？”顾原峥这会儿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态，“用在正道上？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我心术不正，顾无欢就很正派么？可笑。”
“你什么都要和他比，你对他一定是真爱。”风闪灵白了顾原峥一眼，“如果有一天顾无欢真的离开了你的视线，你会不会因为没有对手而疯癫？虽然你现在就有点儿疯癫了，我没说他正派，但至少，他没你这么怪胎，顾原峥，我新养了几种蛊，你要不要试试？清醒着的我，没有昏迷的时候那么好拐。”
“你在说什么呢？你觉得我会那么野蛮么。”顾原峥看着风闪灵俨然全身戒备，一副随时可以和他拼了的模样，不由失笑，“追姑娘么，自然是要温和一些，有风度一些，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闪灵，我想接近你，并非全是因为要和顾无欢抢人，其实，有一半的原因是，我真的对你有兴趣了。罢了，今日主要是想请你尝尝我的手艺，没有其他的目的，你好好吃吧，咱们……改日再叙。”
顾原峥说完，朝风闪灵展露一个浅笑，而后转身离开了。
顾原峥离开之后，风闪灵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短笛搁置在了桌子上。
她哪有随身携带蛊，她根本不知道今日随意出个门置办首饰能碰上顾原峥，她刚才那么说，也只不过是虚张声势。
如果顾原峥真的要强行掳人，她根本拿不出蛊来对付他，即使黑白青紫四人都在，恐怕也阻止不了他的吧。
好在那家伙这么轻易就走了。
当真准备对她来个真诚的追求方式？
可笑。
门外有轻缓的脚步声响起，风闪灵可以料到来人是谁了。
下一刻，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人果真是令狐静。
“我就在想，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原来，是帮顾原峥约的我？”风闪灵望着令狐静，唇角的笑意微凉。
“他是皇子，我不过一介朝臣之女，你知道的，我也没办法。”令狐静淡淡道，“二姐姐，二殿下应该没有为难你吧？”
“你关心这个吗？”风闪灵敛起笑意，“你要是真的怕顾原峥，真的有那么一丝为我好的想法，你就该先告诉我，让我去对付他，我照样有办法让你置身事外，你刚才刻意离开，现在他走了你又回来，做出一副关心我的模样，不觉得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