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提及:在“小凤雏”李思朝的指点下,纪牧率兵冲入“六丁六甲阵”中。
“参军大人,前方阵型紊乱啊。”一名马军道。
杨护骑马上前,见此阵状,果然已露败象,张破炎的率兵冲杀,集中攻击,已经让变化的阵型开始出现裂口,他心叫不妙,高声道:“二千人马听令,摆出云龙三现阵,一列一千人,疾速向前,配合前方的兄弟,徐徐后退,将兵力集中一处。”
他在外面看着焦急,坐镇阵中的牛崂更是方寸大乱,原本以为变阵后可以将纪牧等军兵一齐剿灭,未想到张破炎看准弱点所在,一举攻破了六丁六甲阵。牛崂此刻被纪牧强行拖住,根本无瑕分身指挥,阵内的三万人马乱成一团,虽然击杀了上千名纪牧冲进来的兵卒,可此刻互相践踏,胆寒后退者也不计其数。
张破炎奋勇当先,手持长矛,一槊一个准,那三万兵马全力进攻,已经势不可挡。李思朝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这才是战争该有的结果。似乎在他看来,死伤无数,才是最美的情景。
牛崂隔开纪牧的方天画戟,怒道:“无论如何,此刻都要先斩杀了你。”
“那你得有足够的本事才行。”纪牧亦回应道。
人若是一旦愤怒,虽然会失去理智,可也会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一昧进攻。纪牧笑着看他漏洞百出,几回合下来,方天画戟已经在牛崂的身上留下数道伤痕,原以为再坚持一会儿便可取胜,谁料牛崂越战越勇,整个人不顾一切地冲将上来,那一枪的刺去的劲力竟然比之前要强上数倍,纪牧心怯,不敢强接,急忙后转退缩。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牛崂哪里肯放弃?三步并作两步,直追而上,枪头险些就命中了纪牧的背脊。纪牧听的背后的风声,忽然牛崂手下的兵卒也围了三十余人过来,纪牧被困在其中,牛崂大吼道:“今日就要你的首级!”纪牧左闪右避,挡开一阵进攻,可冷不丁来的一个长刀,砍伤了纪牧的右腿,他吃痛跌倒在地,蓦地十几杆长枪接上,就往他身体戳去,纪牧连忙旋转着方天画戟格挡,手臂也受了伤。若不是周围有回退的兵卒前来救护,只怕自己已经身首异处。
待纪牧再爬起来时,身上也是遍体鳞伤,狼狈至极。就在这时,牛崂再度站在了他的面前,厉声道:“你出来了便好,现在你我之间必然有一人得死在这里。”
“张将军已经率兵杀了进来,你若是识相,现在倒戈,我可以劝将军饶你一命。”纪牧道。
“休要多言,马博虽然薄情寡义,但对我还是信任有加,算是不薄,我不能负他。”
“你不辜负马博,便是背叛朝廷,此番张将军是率众勤王,你是忠义之士,何苦要跟随叛贼一起?”
“呵,你们若是真心效忠朝廷,我牛崂即刻投降。只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是什么心,与其跟你们这样的伪君子混在一起,我倒不如为了马博那个真小人死去。”
“好,是条汉子,那我今日便痛痛快快地让你去死,看戟。”说完,纪牧飞奔上前。
牛崂的长枪接住戟头,枪杆陡然挺上,对方画戟斜竖抵挡,牛崂抓住枪尾,用力刺去,方天画戟的小枝扣住枪头,扭向一旁。霎时,苍穹又开始下起小雪,那掉落的片片晶莹,不知含了多少士卒家人的泪滴。
“呀!”牛崂的枪既然划破了纪牧的右肩,原本他的速度是没有纪牧快的,但此刻对方因为右臂伤势缘故,身体已经变得迟缓。
纪牧原想立刻还击,但腿上的剧痛又再次传来,强行克服后,方天画戟的威力已经大不如前,牛崂不仅轻松挡下,还一脚踢中了他的右胸,纪牧痛苦地倒在地上。牛崂哪里会给他喘息机会,长枪往倒地地的他就这么刺去,纪牧不断的翻滚躲避。他不是江湖人士,并不会鲤鱼打挺和飞身轻功这样的绝技,所以此刻极为被动。牛崂已经杀红了眼,只想结果了纪牧的性命。
又是一枪!
枪头正中纪牧的衣衫边缘,牛崂用力将枪头插入土地之中,纪牧无法翻滚,心中大骇。牛崂拔出腰间长剑,猛然刺了下去,纪牧急收方天画戟打向牛崂手背。原本一寸长一寸强的画戟,此刻却收回速度偏慢,还未打中牛崂,自己就先被刺穿了心脏。纪牧顿时口吐鲜血,双眦目欲裂。那挥过去的力道,也打中了牛崂右臂,他吃痛倒地。
纪牧终究是被牛崂所杀。
牛崂此刻哪里还有时间歇息,他摇晃着身形,从旁夺来一匹马驹,翻身上去,用尽全身气力大喊:“大家莫慌,都退至最后的死门,边迎敌边后退。”在场的一些马博的兵卒听到了牛崂的声音,立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下去,士气竟然奇迹般恢复了些许。别看马博是堂堂镇北大将军,可平日里真正给大家训练的还是牛崂,他在军中的威信可想而知。
张破炎也是奇怪,原本是散沙一盘,自己就要全线击溃时,竟然敌军又集结成一片,且战且退,一时之间想全部吃下,竟然还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