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彘,快来让姑母看看,听你娘说,你最近一直在用功学习,学习是好,可是你年纪还小,要多注意自己身体,看看,都瘦了这么多,真是让姑姑心疼啊。”馆陶公主一把把刘彻拉到怀里,从上到下的摸了一遍,简直就像是在市集里选购牲畜一般,到处摸摸,再看看牙口以评判是否值得购买。
刘彻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打了个哆嗦,立刻又惹来馆陶公主的一番“嘘寒问暖”。
过了整整半个时辰,这种不带任何真心的关心才消停下来,馆陶公主指着她带来的几个女子,问刘彻:“阿彘也大了,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亲了,你看这几个女子可美?全都嫁给你可好?”
刘彻为了这一天早就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次,可是现在他却不想让那个“金屋藏娇”的故事发生了,他看了那几个女子一眼,笑眯眯的说:“她们自然都很美,不过姑母何必诓彘儿,彘儿早就听荣哥哥说过,姑母带进宫里的女子,都是给父皇暖床用的,现在虽然天气凉,不过彘儿不怕冷,还是给父皇吧。”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愣住了,那几个女子低下头连连向后缩,她们虽然早就知道如果日后进宫,无非就是侍寝而已,可是被人这样直面的说出来,还是被一个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孩子说出来,她们羞得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荣哥哥……”过了许久,才听馆陶公主阴恻恻的笑了一声,说:“阿彘,太子还和你说了什么?”
刘彻仿佛被馆陶公主的神情吓坏了,惊慌的摇着头连连后退,“不小心”踩了阿娇的脚一下。
阿娇一大早听馆陶公主说要带她来见阿彘的时候,她还挺高兴的,可是路上馆陶公主却告诉她,今天必须要表现得斯文乖巧,免得阿彘不要她。
前段时间阿娇已经听两个哥哥说过,要给她相亲,还说要把她嫁给某个皇子。阿娇虽然刁蛮任性,可是却不傻,馆陶公主一说,她立刻就知道今日必然是去提亲的。阿娇并不讨厌刘彻,可以说还挺喜欢这个自己总是欺负的表弟,对于嫁给他这件事,阿娇也不反对。
可是馆陶公主对阿娇说的时候,不小心说到“免得阿彘不要你”,这话可是让阿娇火冒三丈,那个只知道缩着脑袋被她欺负的小孩儿,凭什么不要她?!
所以她从见了王娡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对着王娡行了个礼,之后就再没说话,直到刘彻踩了她一脚,顿时把那原本就旺盛的心头火冒了出来,哇哇大叫着跳起来,捏紧了一对拳头就对着刘彻的脑袋打了过去。
刘彻踩了阿娇一下,原本就是为了激怒她,谁想阿娇的怒火居然如此大,不顾馆陶公主和王娡拦着,硬是追得刘彻在屋子里转圈,刘彻几次扭头,故意把自己的一张小脸凑到阿娇的拳头上,没多久,他那张粉嫩嫩的小脸就被打得紫了好几块。
好不容易馆陶公主把疯了似的阿娇给拉住了,她也没脸再提结亲的话,可是刚才刘彻说的那番话却让她极为在意,无论如何也忍不住。
“阿彘,告诉姑姑。”馆陶公主努力把脸上的气恼给抹平了,挤出一个算不得和善的笑容,说:“我们的太子殿下,是如何对你说……关于暖床这个话题的?”
“长公主,这……”王娡在旁边一脸的担忧,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刘彻做出惊魂未定的样子,把馆陶公主、王娡、阿娇和那几个女子一一看过去,低下头,小声说:“荣……荣哥哥说……长安城里有专门帮人暖床的人,不过……姑姑送来的……是最好的……”
馆陶公主先是一愣,随即被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长安城里专门帮人暖床的,那是什么人?青楼女子!这是把她堂堂长公主与那些青楼老鸨相提并论了吗?
刘彻做出一脸懵懂的样子,好似不懂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这番话说得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因为严格说起来,他也不算是撒谎,如果馆陶公主去查,说不定能查出刘荣说的关于她的更不堪的话来。
馆陶公主原本兴致勃勃来提亲的,可是却被这一番话气得头也不回的走了。
刘彻看着王娡送她们走远了,才急忙跑回书房,拉着韩嫣就跑,一边跑还一边说:“赶紧的,趁我母亲没回来,我们先出宫去。”免得她回来发现端倪。
“我们去哪里呢?”韩嫣被刘彻拉着手,原本还挺高兴的,可是刘彻一句话立刻让他懊恼起来。
刘彻说:“我们去看看卫青,两个多月没见,还挺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