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孟?刘彻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么个人,只好摇头。
“哈哈,”栾布到也不以为意,笑着说:“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游侠,之前藩王之乱的时候,我曾写信请他出山,他以一人之力召集了近万吴越豪侠归顺朝廷,在平叛的时候出力颇多,我前段时间请他进京相见,这两日就快到了。”
侠,以武犯禁,但如果利用得好,也不失为朝廷的一大助力。
刘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他不知道汉朝的这些大侠是否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可以高来高去,可是这剧孟以一人之力可以召集近万人,只这种能力就非同一般,卫青即使以后再厉害,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屁孩,能拜剧孟这样的大侠为师,可说是很不错的了。
而且,卫青的早逝一直让刘彻担心,如果能够习武,是否就能摆脱早逝的命运了?当然,在习武的同时,还需要给他找一位习文的先生,否则以后不认字可怎么看兵书?
就这样,在卫青没有参与谈话的情况下,刘彻和栾布,还有提供住宿的田蚡共同商议好了,等剧孟到京城之后,就由栾布介绍卫青给他,至于是否真的能拜师,还要看剧孟的意思。如果能拜师了,那剧孟和卫青师徒就暂时住在田蚡的府上,习文的先生也由田蚡负责请。
天色渐暗,彼此告辞之后,刘彻急匆匆的回宫找王娡探听匈奴人的事情,田蚡带着卫青回府,窦婴和栾布相约到窦婴府上赴宴。
“那胶东王殿下真的只有五岁?”栾布一边走一边回味着刚才刘彻说的话,越想越不可思议,说道:“怎么我和他对话时,感觉就像是和旧友聊天一般?”
“胶东王殿下半岁多就会说话,一岁多已经说得极为流利,三岁时启蒙,听说头一日便学了一百个字,怕是项橐、甘罗也不过如此了。”窦婴说着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和汉景帝是表兄弟,可是除了刘彻,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皇子、公主叫他表叔父,所以他对刘彻除了对皇子的尊重外,还多了一分亲情。
栾布点了点头,说:“我看胶东王殿下似乎对议和颇为紧张,大将军你看,如果胶东王殿下去劝说皇上,皇上是否能放弃议和?”
窦婴微微皱起眉头,说:“陛下的心思岂是旁人能够轻易左右的?”
栾布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之前在宫里,汉景帝一开始还为匈奴人的国书大发雷霆,一副要与匈奴人不死不休的样子,可是被那太子劝说了几句就软了,如果这还算不上容易被人左右,还要怎样才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可是长安城里一片灯火通明,有各种商铺挂在门外的防风灯,也有每户人家挂在门外的灯笼,让整座长安城的夜景繁华而诱人。
两人既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而是慢慢的向窦府走去,后面跟随的侍从都离开了一定的距离,他们说话也有些肆无忌惮。
突然,栾布望着北方的天空,说:“如果胶东王殿下是太子,一定不会怂恿陛下同意匈奴人的要求。”
“慎言!”窦婴被栾布的话吓了一跳,立刻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这储君之事岂是我等能够妄言的?这种话栾将军千万不可再说。”
栾布听了这话却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他的性格爽直刚烈,想当年汉高祖刘邦杀了梁王彭越,把彭越的头颅挂在城门上,只要有收敛或者探视的人就要捉起来烹了。栾布和彭越多年好友,知道后立刻赶去祭奠哭拜,被抓起来后送到刘邦面前,他不仅不为自己辩解,还向刘邦诉说彭越的功绩,指责刘邦对有功之臣的迫害。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懂得什么叫慎言。
窦婴也知道他的性格,被他冷眼相对,也只好无奈苦笑,心里却也对太子有了一些计较,想了想,扭头叫来身后的一名随侍,让他去请袁盎过府一聚,。
这袁盎前几日刚刚称病辞官,现在家中赋闲,这个人虽然有些迂腐,但极有胆识和才干,窦婴也想听听他对匈奴人索要钱粮和公主的意见。
不提朝中大臣对匈奴人的看法,只说刘彻回到宫里,急急忙忙的要去见王娡,因为心中急躁,转过一个转角时猛的撞在一个人身上,把他撞得倒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跟在他身后的韩嫣挡了一下,怕是要飞出栏杆外面去。
“哎哟,你怎么走路不带眼珠子……”刘彻被撞了鼻子,疼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他抬头刚想骂人,可是看到面前这个正一脸惊慌道歉的男子,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心里只有一句话:卧槽,卧槽!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