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懦懦应了,“青书知错了。”
俞莲舟无妻无子,从不知男女情爱是何滋味,而今见侄儿一脸狼狈,心中不免心疼,“你若是喜欢峨眉派那名弟子,就让你父亲来提亲,灭绝师太为人虽然严苛,但未必不会同意。”
宋青书却连连摇头,努力撇清,道,“侄儿并无这等想法。”
今时今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招惹周芷若了。
俞莲舟见他撇清的无比坚决,恍若方才的失魂落魄没发生过一样,心中十分不解。但既然宋青书本人都这样坚决的说没有了,想必就真的没有吧。
下了峨眉山,俞莲舟就独自回返武当,临行前免不了对殷梨亭切切嘱咐,“出门在外,小心在意。”
他心知殷梨亭行事较之寻常男子总有几分软弱,又嘱咐宋青书道,“便是见了杨逍,也不可坠了武当威名。”
殷梨亭宋青书二人没几日便到了广元,此处是蜀北重镇,四川首府,倒是有一番难得的繁华。
宋青书有着前世经历,处事练达之处较之殷梨亭不知强了多少,这一路打尖住店桩桩件件安排的极有条理。
殷梨亭性格虽软,却常随着几位师兄们外出行走,如今第一遭领着小师侄上路却被小师侄照顾的无微不至,不免有些惭愧,又为宋青书的少年老成而暗暗欢喜。
宋青书心中却是极不放心这个六叔,他前世是亲眼见过殷梨亭的情殇之苦,如今只怕他郁结于心,一路上变着法的宽他心思。
到了广元,宋青书见街上繁华民声攘攘,就一定要拽着殷梨亭出来走动走动,生怕殷梨亭闷在客栈中郁郁叹息。
叔侄俩随性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是不是停下来看看路两边的各种摊子,殷梨亭少有这样的闲暇时光,不由得也放松怀抱,神态上也轻松了许多。
宋青书看在眼里,不禁暗忖就该让六叔多出来走动走动。爹爹和几位师叔们就是太保护六叔,须知过而不及,都快把六叔养成温柔女儿了。
纯真稚弱是好事,可行走江湖这种性格却要大大的吃亏!
宋青书正暗自得意自己的法子好,突听西南方一阵纷乱,霎时间哭声叫声大作,宋青书心中一惊,打眼望去却不由得暗叫一声苦。
只见十几骑元兵竟纵马而来,一路上撞翻的摊子不计其数。为首那张面孔,正是追杀了宋青书差不多千余里的八臂神剑方东白!
宋青书忙回身去捉殷梨亭,只想拽了人快走,若是给方东白看见便要大大的不妙。
却不料回手捉了个空,殷梨亭已经抢出几步,仗着轻功过人,连连拨开好几个眼看就要被撞到的路人。
方东白疾驰而来,见了殷梨亭的身法不由得咦了一声,竟猛地勒紧马缰,那马被他累的希律律仰天直叫,却也无法再往前一步。
方东白冷笑几声,“嘿,武当弟子!”
原来方东白千里捉拿宋青书,却被宋青书跑了无数次,最后也没能把宋青书捉回去。方东白心中深以为耻,竟把整个武当都恨上了。
如今又见了武当弟子,看年纪又不甚大,方东白杀心顿起,他直接从马上跳下,将长剑握在手中,哼道,“既是武当弟子,就留下命来吧。”
殷梨亭见方东白虽是容颜枯槁无精打采,但势若沉渊,只一个起手式,便有宗师气度,不由得沉声道,“阁下是谁?我武当与阁下有何仇怨?”
方东白只慢慢道,“百劫余生之人,名姓不必再提。你若有本事,赢了老朽自然随你走,否则就留命下来。”
他方说罢,却见一个少年施施然自人群中走出,对殷梨亭道,“六叔,此人便是那八臂神剑方东白。身为丐帮长老,却甘为朝廷鹰犬,怪不得没脸提起姓名,没得辱没了祖宗。”
那少年生的俊貌玉颜,方东白一见却恨声道,“好!好!小子,你还没死!”
原来宋青书心知方东白剑法超卓,生怕殷梨亭吃亏,急忙走了出来。只是宋青书心中却十分焦急,暗道以六叔如今的武功,怕未必是方东白的对手。
殷梨亭胸中激荡面色含悲,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毕露,寒光一闪,长剑出鞘,指着方东白恨声道,“原来是你!今日你便还纪姑娘命来!”
方东白却不知殷梨亭说的是谁,只冷冷道,“什么纪姑娘,老朽剑下亡魂无数,记不得了。待解决了你,再捉那狡猾小子。”
殷梨亭双目通红,长剑在手却能谨守武当气象,方东白倒也不敢轻看了他。
正自对持,人群中却有人幽幽一叹,这一声叹息竟似带着说不出的愁苦伤心,声音虽轻,却人人都听了个清楚。
方东白殷梨亭宋青书同时一凛,竟是一个绝顶高手!
三人不约而同向那叹息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衣人负手立在街边,纵然以方东白功力之精深也不知那人是何时出现的。
那人轻袍缓带,俊雅无匹,唯有神色间带着说不出的寂寥。那人对着殷梨亭一拱手,道,“殷六侠,这一阵还是让给在下吧。”
那人身形微微一动,犹若闲庭信步转瞬便到了近前,对方东白道,“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在此见到方长老,真是缴天之幸。”
方东白见来人举手投足皆是顶尖高手的风范,一时间眉头大皱,道,“尊驾是哪一位?”
那人叹了一声,道,“在下杨逍。”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元宵节,又是情人节,亲们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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