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这厢胸中激荡,整齐兵马。那一厢汝阳王率兵追着刘福通不放。
刘福通这一仗败得着实太惨,竟把数年的基业都赔了进去,无奈之下只能往山东去。
王保保紧追不舍,正要一鼓作气平了刘福通,却不想朝廷中有人掣肘。
汝阳王无奈之下只能将兵权暂时交给了世子王保保,暂时下令按兵不动,他带着轻骑快马加鞭赶回大都。
刘福通这才得了喘息之机,收拢残兵,以待来日。
王保保见刘福通再次站稳了脚跟,心中气恨难平,却只能把这口气强咽下去,带着兵缓缓返回河南驻扎。
他脑中第一次开始寻思,若要守护蒙古的江山,是不是该换个有能力的皇帝?就算是没有有能力的皇帝,换个听话的傀儡皇帝也省的自家被掣肘!
王保保却不曾想到,这一想法正是他与好友孛罗帖木儿一生分歧的开始。
这一日王保保正在洛阳督军,就见空中一只雄鹰俯冲而下。
王保保心中一喜,手指放在唇边打了个呼哨。飞景循声在空中盘旋了半周,缓缓落在王保保臂上。
王保保取下飞景爪下绑着的竹筒,打开蜡封倒出纸条,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八个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明明正戳王保保痛处,王保保却丝毫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这话真是知心。他不由得笑了一下,低声道,“千里遥隔一线牵。”
半个月后,宋青书方得到消息,刘福通战败未死,汝阳王班师回朝。
宋青书也说不上心里是不是有些失望,但时势如此,不可逆转。
又过了大半个月,徐寿辉登基称帝,国号天完,年号治平。
宋青书本不想理会徐寿辉称帝的事,却架不住他麾下有人关心。有几个人撺掇撺掇,把话捅到了宋青书亲兵队长尹三那里。
尹三是个实诚人,便跑来问,“将军,您看您是不是也琢磨琢磨?不然咱们弟兄们出去,好像都低了徐寿辉一等似的。”
宋青书默然,拍了拍尹三肩膀,“徐寿辉占了多大地方,咱们才占了多大地方。再说,咱们是要让弟兄们过好日子的,有这精力还是多干点实事儿吧。”
尹三脸一红,“咱们地方是比不上他们,可也不能弱了气势啊。”
宋青书道,“急什么,等过些日子有好机会再说,不急,不急。”
宋青书是真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在他看来,有这精神头都不如研究研究怎么再扩张扩张,不然早晚徐寿辉放不过自己。
没想到又过了两个月,飞景再来的时候,又带了张条子来。王保保在上面写道,“暂缓称王,不然就把自己作死了。”
宋青书心中顿时就哽了一口气,心道自己难道看着就有这么傻?
当即铺开信纸,却半晌没落下笔,写什么都觉得表达不了自己难言的心情,最后竟在纸上画了两只老虎,一只扑上去正咬在另一只的后脖颈上,旁边还写了颍上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