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检查出来了……胃癌……晚期……”
犹如晴天霹雳，余年年手一软，手机掉在地上，断了线。
许文展儿子跑过来，捡起手机，举手，说：“姨，手机掉了！”
余年年挤出一个笑，接过手机，孩子蹦蹦跳跳跑去和弟弟妹妹们玩滑梯海洋球去了。
手机一阵震动，许文展打电话来了。余年年木枘地按下接听键。
“年年，在吗？”
余年年紧紧攥着手机，冲冲开口：“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检查出错了，最近新闻老是报道，医生判错病人的病情，要不要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
“全市最好的医院，经验最丰富的内科医生亲自判断的，错不了——因为是晚期，医生说没有住院治疗的必要，只能开些止痛药，发作时减轻痛苦。医生说能活多久看他意志，最多熬不过一年。”
余年年摇晃着脑袋，怎么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她声音哽咽：“他身体一向很好的，极小生病的，怎么突然得胃癌了，文展，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年年，你要坚强一点。医生说他这两年，不注重饮食，作息也不好，加上那次车祸的后遗症……我和你一样，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的确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再把他带回他的城市作个检查……”
余年年鼻子一酸，眼泪涌出眼眶：“那他，知道吗？”
“我们没说，但他似乎知道了。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他把公司搬到我们市里去了，我估计八成是为了你。”
“……”余年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先，我要扶他去作治疗室，挂了。”
余年年紧握着手机，转身，把眼泪拭去，但好像怎么拭都拭不完。
谭商灏中午在余大哥的护送下回到家。余大哥在电话里就告知大家妹夫的情况。所以大家伙就站在院子里，忧心忡忡地迎接谭商灏的回来。
当谭商灏经过余年年身边时，余嫂子见余年年像个木头人一样站着，情急下，推了余年年一把。
余年年回过神来，慌忙问道：“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煲了黑豆猪脚汤，你待会多喝一点，暖胃的。”
谭商灏脸色有点暗绿，他瞟了一眼余年年，淡淡回道：“谢谢，但我没胃口。”
余年年一僵，眼直直望着那男人上楼去。
“年年，他昨晚到现在滴水不沾，医生说这样死得更快－－你好好劝劝他。我怕他自暴自弃下去，恐怕熬不过一年。”余大哥说出自己的担忧。
“年年，你态度软点，多哄哄。孩子我来看着。”余嫂子也开口劝道。
余年年点点头，走进屋里。
余年年端着托盘推门进房间，放在*头边上的凳子。第一次正眼望*上大字形的某人，余年年这才发现他较之前瘦了好多，肯定是不按时吃饭，经常熬夜，这样日积月累，不生病才怪。余年年眼神饱含责备。
“起来喝点汤吧，很好喝的，什么都不吃，身体怎么受得了。”余年年柔声哄道。
谭商灏睁开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余年年，淡淡道：“我得的是绝症吧？否则你对我的态度怎么180度大转弯。”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哥说医生当时说你胃病犯了，平时要注意饮食，不要有一餐没一顿的。”余年年轻声斥道。
“你骗不了我。你突然对我那么好，我就知道我快死了。”谭商灏仰望着天花板，“反正我没亲人了，就算走了也什么牵挂，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反正生无可恋。”
“钧灏是你儿子，他是你亲人。”余年年提醒他。
“钧灏有他妈妈照顾，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谭商灏继续观察天花板。
“钧灏不能没有爸爸。你要保护我们母子一辈子，这是你的责任。”余年年纠结他的错误思维。
“你肯让我保护？”谭商灏有点吃惊。
“嗯。”余年年轻轻点点点头。
“我怎么忘记，我还有你们。”谭商灏责怪自己的失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