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应公主的要求,幕青衣并未赶回驸马府,而是陪着公主坐在屋顶饮酒赏月。
“姓幕的,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我好久都没有像这样坐在屋顶看月亮了,都不知道吴刚想我了没有?”公主仰着头,如痴如醉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沾过酒的她面色红润,微风轻抚,几丝碎发在额前微晃。
“吴刚是谁?”幕青衣从她一堆话中提取她自己在意的那一句来。
“吴刚是跟嫦娥一起守在月亮上的人呀,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嘛”公主得意的说。
“是啊,我连月下就关心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去关心月亮”幕青衣自嘲道。
“你不知道也难怪,你是湘过人,自然不知道宁国的传说了,这个我讲给你听吧”宁天灵将手中的酒壶放到一边,扭过身子面对着幕青衣,婉婉道来,“父王说吴刚得罪了玉帝,玉帝罚他砍倒月亮上的桂树才能够重新获得仙术,于是他就一直砍啊砍啊,砍到了现在”
“是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幕青衣抱手问道。
宁天灵白了他一眼,觉得他太不懂风趣了,“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吗?吴刚借砍树之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在了嫦娥身边”
“这也是你们国家的传说而不是你杜撰的?”幕青衣开始有些不信了,这个传说很显然更符合小女孩的幻想。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宁天灵心虚的辩解道。
幕青衣轻笑了一声,不再为难她,其实她并不关心那遥不可及的月色,镜花水月之事本来就虚空一场,她又何必去浪费时间在那上面。
幕青衣回过头看到宁天灵满头的流珠繁赘,伸手便触到她的发髻上,轻轻取下她头上一串一串的的流珠,再将几缕碎丝挽到发钗上,宁天灵看他的眼神极其认真柔和,心中一股暖流由然而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梦里时常梦见和他在一起的景象。
帮公主收拾完头发,幕青衣又从他的衣袋中取出一条白色帕子,折成方形,轻轻擦去她两颊的水粉。
“我的脸怎么了?”公主惊讶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粉黛施的太多,颜色稍重”幕青衣轻声说,后又收起帕子装进袖袋里。
“都怪小云这死丫头,看着是不是很吓人呀?”公主瞪大眼睛等着驸马的答案。
“白天还看的过去”幕青衣的眼睛澄澈明净,诚实的像个孩子。
“那晚上呢?”公主开始问的小心翼翼起来,害怕从他的嘴中听到一些让她无法接受的话语。
“至于晚上”幕青衣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也还好,就是有点,像—”
“像什么?”公主抓住幕青衣的手臂急急问道。
“像女鬼”幕青衣脱口而出。
公主瞬间受到沉重打击,感到无地自容起来,对幕青衣的这般评价也颇为不满,盯着幕青衣反驳道“你才像鬼,我有那么难看么?”
“好好好,你一点都不难看”幕青衣罕见的率先示弱,随后又警示了一句,“以后不用这样庄重打扮,你最宝贵的是你的纯朴真实,又不是红妆粉黛”
“我——”宁天灵刚想辩驳,就又被幕青衣阻断,“还有,今后不要再穿这样的衣服”
“我的衣服怎么了?不好看吗?”宁天灵敞开双臂自视一番,没检查出什么纰漏来,“这是我让宫中最好的大师傅帮我量身定做的,还是德贵妃帮我选的样,父王说德贵妃的眼光是最好的了”
“不是不好看,是穿在你身上不合适”幕青衣皱了皱眉头,暗示的这么明显了,她竟然还是浑然不知。
“到底是哪里不合适了?”公主也急了,怎么今天一番好意变的她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哪里都不好看”幕青衣斩钉截铁的说,免得她打破沙锅问到底。
“是啊,我当然不好看了,哪能有你的如若溪和独孤烟好看!”宁天灵气愤地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幕青衣叹了口气,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向后带,宁天灵脚下失衡,硬生生的向后倒去,眼看就要倒在屋瓦上,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幕青衣托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轻轻平放下。宁天灵挣扎了几下,幕青衣干脆翻身挡在她上面,双手将她的手臂压在头顶,眼睛直直的逼视着她,“你真想知道哪里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