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媒婆吃痛,抬起诧异的目光:“哟,我当谁呢,这不是那偷汉子生野种的秦氏吗?又来秋兰妹子家蹭吃蹭喝呀?”居然被这么个没羞没臊的小娘皮给打了,陈媒婆十分不快,扭头对刘小美道:“小美呀,做人不能这么善良,人家会把你们往死了欺负呀!你瞧瞧,她的东西全都贴补你二奶奶了,却来你家里吃饭,岂不是相当于你们家贴补你二奶奶家?多可气呀!”
“放屁!这鱼是姑姑送来的,姑姑才没有蹭吃蹭喝!”小孩子的爱憎都是很明显的,刘小美曾经十分瞧不起秦氏,是因为秦氏懦弱,任由人欺负。但是今天秦羽瑶露的一手,却把她给震住了,想起秦羽瑶跟刘大柱家断绝关系的事,对她的印象便有所改观。一边叫着,一边挠陈媒婆的肥手:“你才来蹭吃蹭喝呢!今天我娘不在,你休想从我家拿走一根线头!”
李氏救济秦氏也就罢了,秦氏虽然可怜,却是个肯干活的人。而陈媒婆成日里什么也不干,今天蹭一勺油,明天蹭一把盐,简直把刘小美恶心坏了。偏偏陈媒婆给刘玉洁拉了一桩媒,全家人都不愿意得罪她,让刘小美很是厌恨。
“婶子没想拿你家线头,婶子今天有点不爽利,想吃个鸡蛋茶,偏偏家里的糖没有了,小美快把糖罐子拿来,婶子吃完了就还你。”陈媒婆贪婪无厌地目光落在了灶边的糖罐上。赵氏和李氏的一次次容忍,把陈媒婆的胃口养得愈来愈大,从一勺油、一把盐、一只蛋,如今陈媒婆已经敢开口要一罐糖了。
刘小美人小力微,挡不住陈媒婆的脚步,气得眼睛都红了:“不要脸!不害臊!吃死你!大肥猪!”
陈媒婆笑眯眯地伸出手,眼看着糖罐子就要到手,高兴得脸上的肥肉都颤了颤。谁知糖罐子上忽然出现一只纤细的手掌,抬头一看,只见秦羽瑶站在前方,挡住了去路,顿时不悦地道:“秦氏,少给脸不要脸,快点闪开!”
陈媒婆还不知道秦羽瑶跟刘大柱一家断绝关系的事,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认为兔子会变成咬人的狼。在她眼中,秦氏仍旧是从前那个和善老实的女人。只见秦羽瑶站着不动,不耐烦地去推她的肩膀:“让开——啊!”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的锋利菜刀,陈媒婆吓得朝后退了两步,拍着胸口怒道:“秦氏,你想做啥?吓唬谁呀?”
“未经主人同意,私自拿取东西属于偷盗。”秦羽瑶一只手按着糖罐,另一只手握着菜刀横在胸前,刀刃向外,冷冷地盯着陈媒婆。一边朝刘小美使了个安心的眼神,李氏对她有恩,她自然不会看着李氏的小女儿吃亏。
陈媒婆望着秦羽瑶冷峻的脸庞,但见那双漆黑的眼睛,仿佛蕴含着深不见底的大恐怖,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发寒。随即撇起嘴,什么玩意,也敢在她面前装得人模人样,立即啐道:“放屁!”
“姑姑!不能让她拿我家的东西!”刘小美没想到向来懦弱的姑姑居然会出手帮忙,连忙抹了把眼泪跑到秦羽瑶身边,厌恶地瞪着陈媒婆。
姑侄两人把灶边守得严实,陈媒婆见一时半会儿拿不到糖罐子,眼珠儿一转,扬声朝正屋里面喊道:“玉洁呀!玉洁妹子呀!你忍心看着我叫这小鬼头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