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礼拜之后,安凤珠的葬礼结束。当天傍晚,西鸢萝去清远别墅找齐怀渊。福婶见了她就跟见了救星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西小姐你来了就好,这些天,大公子都歇在花房里,也不跟人说话,着实让人担心。”
西鸢萝跟着福婶来到花房。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进到里面,整颗心都欢喜起来,被感动填得满满当当。
只见两层高的玻璃花房内,上下全都载满了鸢萝花,现在已是初秋,但这里朝气蓬勃。一簇簇,一团团,如火如荼,恰似暗夜中满天的繁星,只不过这里的星空,夜幕是绿的,星星是红的。
齐怀渊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按在玻璃上,身子微微前倾,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窗外是红彤彤的夕阳,微黄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勾勒地愈发颀长。
福婶送她到门口就走了。她脱了鞋子悄悄进去。
齐怀渊不知道在想什么入了迷,连西鸢萝走到背后都浑然不知,直到她忽然从后背一把抱住他,才蓦然惊觉。
回过身,目光定定地看着,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西鸢萝。
西鸢萝身子倾上去,微微蹭了他一下,“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的嘴角轻轻上扬,纠结的眉峰疏朗开来,抓着她的手,说:“你总算是来了。”
两人相视而笑。并肩看窗外的夕阳。她将头轻轻地歪在他肩膀上。他轻揽着她。
“外婆临走前给我留了遗言。”她的声音极轻,仿佛暗沉的天地间的一缕清风,却又透着些沉重。
齐怀渊紧张地连身子都僵硬了,不自觉地加重了揽在她肩膀上的手的力道,“你外婆……她说什么了?”
肩膀上传来微微的疼痛令西鸢萝眉头微皱。
她的这一皱眉,却令齐怀渊更加慌恐不安。
她看他一脸担忧地样子却是噗呲一声笑了,眉眼弯弯,道:“外婆她说,让我寻找自己的幸福。”
齐怀渊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愣住。随后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将她紧紧搂入怀里,许久都不曾松开。
“鸢萝,我答应你,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对连家做最大的让步。”他郑重地向她承诺。
西鸢萝心下感动,眼角湿润,窝在他的颈项间,轻轻嗯了一声。
夕阳一点点落下去,最终连最后一丝微黄的光线也消失不见,花房里渐渐暗了下来。远远地透过落地玻璃窗望进去,依稀可见两道影子缠绵在一起,难分难舍……
俩人在花房里待了三天三夜,享尽了小别胜新婚的幸福和喜悦。
第四天早上,西鸢萝尚慵慵懒懒地躺在花房中央的软床上,朦胧中感觉温润的唇瓣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睁开惺忪的睡眼,却见齐怀渊穿着齐整的军装坐在床沿。
“你要出去啊。”
“嗯。部队那边有些事需要处理,我得过去。”
西鸢萝“哦”了一声,调整了下姿势,准备继续睡觉。
齐怀渊伸手去捏她的脸不让她睡,埋怨道:“小东西,你就那么舍得我走?”
西鸢萝太困了,拍开他的手,咕哝:“你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
齐怀渊见她实在太累,又因自己是那个造成她如此疲倦的罪魁祸首,于是不再闹她,给她盖好被子让她好好睡觉。但刚起身欲走,却又想到什么,开口说道:“荀意早上来过几通电话,说是有几个重要文件等你签字。”
西鸢萝鼻子哼了一声,眼睛都懒得睁开,拿手拍在他的大腿上,含含糊糊地说:“你跟她说,让她把文件送到这里来。”
“好”
齐怀渊嘴角含笑答应着,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起身离开。
荀意还真把文件送过来了。不过文件送过来的时候西鸢萝还在会周公。福婶愣是不肯让荀意进去叫醒她,只是代为收下文件,承诺等西鸢萝醒了就第一时间交给她。
荀意无奈,只得将文件交到福婶手中、临走前咕哝了一句,“当了天家少奶奶就是不一样,连见一面都不成了。”
西鸢萝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