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巨响起——砰!
夏锦华步子一顿,面上尽是不可置信,居然是枪声!
四狗子随着那一声巨响,应声而落,掉进了茂密的树林之中,便再也没有出现了。
在那一声枪响之后,看着四狗子坠落的身影,夏锦华的脑袋似乎有一息的空白。
就在四狗子即将消失的时候,夏锦华已经反应过来。
“隐蔽!隐蔽!”
众人各使轻功,身形快速如风,片刻时间便已经藏到了山石后面,紧接着,夏锦华看见那树林之中,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正朝他们包围而来。
“不是说只有几十人吗?”夏锦华低声喝道。
看那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居然有数百之众!
乖乖,狼毒花到底是招惹来了什么人!竟然要如此兴师动众!
联想起方才那一声巨响,夏锦华敢断定那定然就是枪响,方才四狗子就是被那一枪给打了下去。
如今这世上,只有夏城才有枪,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夏城的枪给偷了去?
夏锦华的第一反应——天山神教!
他们曾经拿出枪与夏锦华的人对峙。
可冷婳如今已经退出江湖了,专心地做了一个商人,为何会兴师动众地追杀一个女子?
难道是,唐国!
唐国出镜率有点高,案发现场都有他们,夏锦华不得不怀疑了。
若是唐国,那身后担架之上的这女子的来头,就定然不小了!
对方来势汹汹,人数占多,而且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多少枪,夏锦华不敢动了,正看着周围的地势,寻找突围的最佳方式和路线。
一条狼不受控制地那野地一钻,夏锦华正想喊,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见那四周都是枪声,那狼活生生地被打成了筛子,当场死硬。
夏锦华惊得头皮咋竖——对方的枪,竟然不少!
看来对方已经不是偷枪这么简单,而是已经偷了枪的原理!
但看那死硬的狼,身上全都是弹孔,但是周围打在石头和地上的子弹更多,可见对方枪法不准,而且枪的准头也不高。
如此看来,夏锦华便有主意了,与众人道:“对方的枪准头不高,我们动作快一些,还能有一线生机。”
此时驭狼族的看着那狼便那般身死了,正是悲愤之际,可如今的情况,容不得他们与那些黑衣人纠缠。
狼毒花在那背后,耷拉着脑袋,话也不敢说一句,知晓这次是自己闯祸了,还害得夏锦华和这么多人一起深陷囫囵。
夏锦华低声问绿军,“我们此行带了多少弹药?”
钢铁侠很快便汇报:“我们二十几人,人手五枚手雷,枪却只有十几把。”
“那好,一会儿我们将手雷全部扔出去,引开他们的注意,趁机往那树林里面逃。”
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夏锦华正指挥着人准备都扔手雷了,但忽然一阵凌乱的枪响传来,居然是从那不远处的树林之中传过来,惊得鸟儿到处翻飞,整片山林都颤抖着。
在那枪声之中,还夹杂着无数的箭矢,全部落入了那黑衣人之中,因为他们方才是占据了据对的优势,所以并未隐藏身形,此番都成了活靶子,一个手雷下去就是倒好几个。
树林之中人头攒动,有绿色的身影如同是灵猴般在那树林之中来回飞驰,快捷、迅速,加上那了保护色,几乎是寻不到半点踪迹。
“是自己人!”
夏锦华大喜,那竟然是大批的绿军!
绿军出手,简直就是雷霆之势,箭矢和枪炮配合着,将那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
黑衣人被迫使用枪反击的,很快那子弹也耗尽了。
夏锦华忽然冷笑:“该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此时双方开始肉搏战,绿军从树林之中冲了出来,其中混合着学院的学生,与那黑衣人冲杀一处,混战成团,夏锦华等人也冲了出去,逮着黑衣人便杀。
那方才折了一头狼的驭狼族终于是等到了手刃仇敌的机会了,愤怒的驭狼族凶猛非同一般,那些个黑衣人在他们手中,如同是弱小鸡似的,一捏一个死,那狼更是个个凶猛,扑上一个就咬脖子!
场面凶狠,血腥,驭狼族似乎化身成为草原嗜血之狼,夏锦华看见那方才还委委屈屈的狼毒花,瞬间化成女杀神,双眸之中带着狼一般的血腥和残忍,甚至是两三个黑衣人挡不住一个她!与之前的那人简直判若两人!
人与狼配合无间,那就是驭狼族!
唐淌率领唐门杀出,杀得那黑衣人毫无还手之力,又看见成叹月从那人群之中杀出,此时他用的是一把长刀,刀法阴狠,手段高明,杀人如同是斩草,半点平日里那小公举的模样都没有,恍然之间,夏锦华还以为看见了司空绝。
斗杀半日,将那黑衣人杀得死的死,逃得逃,没死没逃的,也当场服毒自尽了。
夏锦华几乎是不用猜想,这就是唐国龙巢的人!
这龙巢之人真是无处不在,上次追杀羲风,这一次当真是还敢来!
黑衣人解决干净了,众多的狼扑上去,一口一血印,正撕咬着吃肉,似乎是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愤怒,为死去的同伴报仇。
唯独五狗子坐在山石头上,俯瞰众人狼,看那吃人的狼,它别过头去,似乎是不忍见那一幕。
它可不能吃人,一吃人肉,艺术生涯彻底结束!
黑衣人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特征,众人便也不去寻了,收拾了东西,清点了死伤,带着己方的伤员等,抬着那不明身份的女子,急匆匆地便走了。
成叹月方才一顿冲杀,头上衣服全都是血迹,狼毒花正挪到他身边去,低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逃婚的。”
成叹月似乎是没听见,不顾自己一身的血腥,只想快点赶路。
她黯然地道:“我知道,你不想与我成婚,我也不会勉强……”
越说那声音越是小,最终只剩下一点蚊子哼哼,实在是没有方才那血腥冲杀时候的模样。
成叹月还是没说话,着急赶路。
一行人急行军,往官道的方向去。
忽然夏锦华停住了脚步,转入了树林之中。
大部队便也停下来休息等她。
见夏锦华入了树林之中,牵着五狗子到处找,一边还吹着召唤四狗子哨子。
可是吹了半天哨子,也不见四狗子的回应,想起方才四狗子从天而降的一幕,夏锦华只感觉自己眼中有眼泪在打转,最后干脆哨子也不吹了,大声地唤道:“四狗子!”
那树林之中,寂静无声,鸟儿都被这一波血淋淋的人给吓跑了,夏锦华唤了半天也没听见四狗子的回应,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之中越来越远。
她不死心,到处找着,寻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没寻到四狗子,或者是一具尸体。
她望着那空荡荡的树林,默默地抹了一把泪,摸摸脚边五狗子的脑袋,道:“我们走吧。”
一拨人急行军半日,终于是出了那树林,出现在了官道之上,此时,已经是下午了。
迎面吹来一阵冷冷的风,夏锦华觉得混体冰凉,不禁想起了四狗子盘旋在自己脑袋上,扔下一条蛇的情形。
此时才明白,那真的不是捣乱,它是怕夏锦华赶了半天的路,饿着身子了,把自己的‘口粮’节省出来给她了。
四狗子不如五狗子聪明,还时常捣乱,但好歹也是养了这么多年了,感情自然是有的。
回城路上,夏锦华的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四狗子从天坠落的情形,似乎还能听见那一声凄厉的鹰鸣。
它到死还不忘给众人警报,可是……
想起那情形,夏锦华便就能感觉到锥心的疼,似乎失去了一位至亲,眼眶之中泪水打着转,她默默地握拳、咬牙。
她本不是君子,但此仇不得不报!
她默默地将泪都咽回了肚子,整顿了心情回城,那众人有马的骑马,没马的骑自行车,自行车都没有的,只能跑了。
一路之上,气氛有些沉闷,狼毒花不说话,成叹月一脸浑身挂了翔的扭曲,驭狼族众人也不说话。
到了城外十里地的草莓园的时候,天色已晚,城门在望,忽然便看见前方一行人打马而来,领头之人剑眉星目,披星斩月,双眉之间尽是凝重,可是看见夏锦华的时候,一切担忧都化成了惊喜。
“锦华!”司空绝打马上前来与夏锦华汇合了,他从那工地上一回来便知晓了这么一个情况,不顾一日赶路的劳累,立马点兵出城来,没想到,夏锦华已经回来了。
“回城再说吧。”夏锦华心情有些沉重,甚至连话都不想讲,司空绝看了看那身后一众狼狈的人,便调转了马头,与众人一道回城了。
回到了城中,首先将伤病都送到了医馆,情况特别严重的,就送到了医学院去,其中便包括了那个不明身份的女子,她现在不曾醒来过一次,也不知道是是生是死。
成叹月一回城就赶紧回他的宅子里大洗一顿,司空绝安排着众人,让夏锦华回去休息,可夏锦华心里尽是一团乱麻,难受得很,一直忙碌,不敢让自己闲下来。
此时她才有机会问那绿军和唐淌出现在那山洞外面的具体情况。
同去的唐淌道:“你久久不回来,我就让雷神去通知了绿军,与我唐门一道出城去寻你,没想到,在半路上看见了成城主,就与他一道了,他跟了你们一路了,是他带我们去寻到了你们。”
“他跟了我们一路!?”夏锦华大惊。
“是啊。”唐淌倒是奇怪了,“你前脚走,他后脚就领人跟了上去了,成城主那人就是爱脸皮,那狼毒花还有他的娃呢,他如何能不着急!肯定是要跟上去的。”
果然,见还有玉城高手留着全程照看狼毒花,狼毒花已经被送去诊脉了,她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伤,腹中还有孩子,是重点照顾对象。
医学院首先给她诊脉了,谁料一诊脉,那大夫大惊,而后连摸了几次脉,最后一脸怪异地对夏锦华道:“这位姑娘,居然没有怀孕!”
夏锦华嘴角抽抽——糟糕,露馅了!
玉城高手安静片刻,心平气和地对那大夫道:“大夫,您难道是看错了吗?劳烦再看一遍。”
大夫又给看了几遍,还请了其他的大夫来看,妇产科的大夫都被惊动出来了,会诊之后,笃定道:“这位姑娘完全没有任何妊娠迹象!”
羲风这段时间都在医学院里面养伤,此时正被惊动出来了,正围观大夫们做外科手术,此时看见那情形,不由得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玉城高手们更是安静如鸡,纷纷看向了夏锦华。
夏锦华面色如常,道:“或许是因为狼毒花她体质特殊,连玉城的高手都会看错,我们这医学院的大夫们肯定也有看错的时候。”
当初玉城的高手们也是参与会诊的。
玉城高手无奈了,很明显,成叹月是被人给坑了,那人明显就是夏锦华!
若不是这一次动乱,怕是此时,他们那貌美如花的城主都‘喜当爹’了,当即,众人便去与成叹月汇报。
而狼毒花知晓了自己不曾怀孕之后,面色有喜有忧,有失落,也有解脱,还傻傻地问夏锦华:“成大哥,他会不会怪我骗他?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夏锦华干笑两声,无比尴尬,道:“没事没事,这又不是你的错,他怎么可能怪你呢!你想多了,好好养伤!”
说罢,趁着现场乱作一团,偷偷地溜走了,司空绝知道自家夫人干的好事,也没戳穿,忙着去收拾残局。
夏锦华身心疲惫地回了城主府,此时已经是上午了。
她几乎是两天两夜没睡了,肚子也饿得慌,进院子看见糙汉正在给四狗子洗澡,她看也没看一眼,如饿死鬼似的溜进了厨房,找到了一个馒头,有滋有味地吃着。
吃着吃着,她忽然脑子里一炸!
怪异,太怪异了,总觉方才看见的情形充满了怪异!
回想着方才看见的情形,立马找到了怪异之处——尼玛!糙汉在给四狗子洗澡!
她叼着馒头飞奔出了厨房,看见两只小糙汉蹲在大木盆旁边玩水,木盆热水正好,秋奴正往里面倒水,一边撒花瓣和各种药材,木盆旁边,还摆着几块熟肉。
木盆热水之中,睡了只仰八叉的鹰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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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两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