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干的。”
康桥想,此时此刻在她脸上呈现出来的笑意一定和不久前倪海棠的惨然一笑宛如一个磨子刻出来一样。
为什么还要和他说这些废话呢?为什么到最后那一刻在心里还想着要是不是霍莲煾干的呢?心里想着说不定真的是因为小樊年纪太小坐飞机会害怕?这样的借口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
应该把那个幸运草发夹狠狠的摔在霍莲煾面前,朝他吐口水:霍莲煾,你就是一堆狗屎。
举手,霍莲煾一副我受不了你的样子:“好吧好吧,我坦白,是我干的,而且我是故意那样做的,听说过冲击幸福这种游戏吗,冲得最高的人就越害怕那种从天而降的大棒槌,眼看就要听到金币的响声了,嘭的一声,垂直降落,傻了。”
“不过你也别把这件事情想得那么容易,我爷爷那里我还是费了一点心思,他有点固执脑子又还没有生锈,你也知道我中文不大好,花半个小时和他聊日常生活对于我来说还是有点吃力的。”
“不过重点在最后的那句,沉默个几秒时间,然后和他说,对于霍小樊爷爷我尽力了,可好像还不行,爷爷您能给我一点时间吗?猜我爷爷怎么回答我的,他说没关系,莲煾这次是爷爷太急了一些,你瞧,装无辜这种事情不是你和你妈妈才会做。”
说到这里他又问了一句,木头你还想听得更详细一点吗?
摇头。
他又看了一下表,移动脚步,康桥挡在霍莲煾的面前。
“要听的话等我从新加坡回来再详细……”
“霍莲煾。”康桥再次打断霍莲煾的话。
手扬起,手掌松开,幸运草发饰从她手掌掉落,掉落在她脚边,抬脚,鞋狠狠的踩在幸运草发饰上面,眼睛紧紧的盯着近在眼前的人。
“它和把它带到我面前的人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他目光落在她脚上,耸肩:“是嘛?你爱怎么说就这么说,反正那玩意儿没值几个钱。”
手再次拦住他,然后说出很傻的话,压着嗓音说出:那晚,为什么要答应我。
房间的气氛仿佛因为她的这句话凝结成冰。
“你不是爱演戏吗?我可是在配合你。”收起之前的漫不经心霍莲煾冷冷的说着:“你觉得我被你迷住了,即使不被你迷住了也被你身体迷住了,我就配合你用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你我即使没有被你迷住了,我也沉浸于你身体所制造出来的那种愉悦感之中,你生气我就哄你,你不开心我就逗你开心,你让我对小樊好我就对小樊好。”
冷冷的声音配合着冷冷的笑意,勾唇:“这种游戏最初还是挺有趣的,不过到最后就没有什么意思了,特别是你在床上时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让我对你的小樊好时。”
康桥一愣。
“木头,我最近常常在想,说不定你比你妈妈聪明,你妈妈卖弄她的聪明,而你把你的聪明藏了起来,有一位知名影评人在形容好莱坞的两位汤姆时是这样描绘的,汤姆.克鲁斯是演给喜欢他的影迷看,而汤姆.汉克斯是演给他自己看,所以汤姆.克鲁斯一直是汤姆.克鲁斯,而汤姆.汉克斯可以是智商只有七十五的阿甘,可以是安德鲁律师,可以是米勒上尉,可以是他电影里扮演里任意一个角色,你妈妈是那种演给别人看的演员,而你则是演给自己看的那类演员。”
“你也把自己蒙蔽了,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你是那位为了自己家人可以奉献出自己一切的女儿、姐姐。”
嗯,很犀利的言论,而且从表情乃至语气都把她唬得一愣一愣,而且她好像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
张口:“我不觉得为自己的家人争取利益,让他们健康平安快乐过上幸福的生活是一件不对的事情。”
“你说得对,不过你错在于你太过于贪婪,要了一样还想要一样,这次是让我对小樊好,那么下次呢?”
下次?什么下次?
傻傻开口:“霍莲煾,对小樊好点不行吗?”
霍莲煾,你知不知道关于汤姆和斯派克的故事。
她的话也许是太傻了而惹来他的一阵发笑:“现在还沉浸在你的角色扮演中吗?我说康桥你醒醒吧,不要说那些傻话了,让我对霍小樊好,太可笑了。”
揉着眉骨:“好吧,我想一些事情还是有必要提前让你知道,我们在越南有些产业,等你的小樊完成学业之后他就会被派到越南去,这个世界有一种东西叫做负资产,一些企业为了自身形象会弄出一些赔钱的项目,那些项目虽然不能带来盈利,但可以给企业带来好名声,越南的那些产业是我们家负资产的一部分,那些产业和你的小樊性质差不多,都是为了维持形象存在的门面工程。”
“即使他得到我爷爷的承认,但那也仅仅维持在口头上的一种认可上,那些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你的小樊到死的那一天扣在他身上的永远将会是私生子这个符号。”
“嘭——”重重的一声,康桥的背部重重砸在钢琴的黑白键上,她本来想打霍莲煾来着,如果可以她还想在霍莲煾的脸上抓出一个口子来,可她的力气不够,他的手也就那么一推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这个混蛋,这么可以这么说小樊,知不知道在霍小樊的心里,霍莲煾就是霍莲煾,他的哥哥,不是汤姆也不是斯派克。
钢琴制造出来的回音在房间环绕着,让康桥一阵头晕眼花。
霍莲煾站在那里,居高临下。
“你以为,”他的声音很慢:“和我上过床就可以对我撒野了?我从不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戒不掉的,这当中也包括你的身体。”
打开门,就像是康桥之前所猜想的那样,站在霍莲煾门口的阿耀宛如忠诚的卫士,对于她的出现选择视而不见。
身体越过那位忠诚的卫士,感觉到来自于背后的嘲讽目光,进入那个房间时她是斗志昂扬的卫士,离开时却如丧家之犬。
拖着脚,一步步,往前……
之前康桥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底气和霍莲煾较劲了?说不定就像是霍莲煾说的那样,以为上床上着上着就上出感情来了。
他以前不是没有做过类似这样的事情,捉弄打压,那时她也没有多生气啊,即使生气也没有委屈的成分。
可这次被霍莲煾耍她怎么觉得就委屈得就像什么似的。